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晚上風有點大,雪花斜斜吹進來,落在兩人肩頭。
二月的風刺骨,餘念穿的又少,下意識縮了縮,裹緊身上的外套。
陸知秋停頓了一瞬,隨即拉開門:“先進來。”
餘念還處於震驚之中,大腦一片空白,微微頷首,身體不受控製地跟了進去。
花店暖氣開的很足,她哈出一口寒氣,意識開始回籠。
有店員迎了上來:“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
餘念想知道陸知秋走沒走,又不好意思回頭,隻得硬著頭皮:“有白玫瑰嗎?”
“啊,不好意思,”店員麵露難色:“今天白玫瑰已經賣完,最後一束被您身後的先生買走了。”
餘念回過頭,見陸知秋沒有離開,還站在花店門口。
注意到少女投來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幾個月不見,小姑娘變化不小。
上次見麵還是個哭唧唧的小兔子,現在氣質沉澱了不少,有幾分大家風範,長相倒沒什麼變化,狐狸眼花瓣唇,漂亮的天上有地下無。
一身黑色禮服長裙,掐出盈盈一握的細腰,上半身是露肩的設計,鎖骨分明,肩頸線條優越流暢。
長發披在肩頭,發尾卷曲,看上去慵懶隨性。
真的長成大姑娘了啊。
餘念目光躲避了一下,最後看了眼那束白玫瑰。
她輕歎一口氣:“算了,彆的花也可——”
“買花乾什麼?”陸知秋打斷了她的話。
餘念不得不抬起眼,與他對視:“買花還要理由嗎?”
小姑娘語氣有點硬,不情不願的模樣,像凶巴巴的小奶貓。
陸知秋挑眉:“買花送人?”
“……不是,”餘念頓了頓,“買給自己。”
“那不用買了。”
“什麼?”
陸知秋上前兩步,將花放到她懷裡:“給你。”
馥鬱的玫瑰香撲鼻而來,餘念的大腦再次死機:“啊?”
“這束花送你,”男人退後兩步,掀了掀眼皮,“嗯,很襯你。”
他聲音一如既往地好聽,一聲“嗯”磁沉低啞,聽的餘念心頭一顫。
她深吸一口氣:“不用了,我自己買就好,這束花你給彆人吧。”
“給彆人乾什麼,”陸知秋淡淡道,“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餘念一愣。
“生日怎麼能沒有花?”
男人笑了笑:“生日快樂。”
餘念突然回想起自己以前常做的一個夢,夢到她在過十八歲生日。
夢裡的男人一身正裝,墨色長褲,襯衫扣到最頂端,懷裡捧著一束白玫瑰,微笑著對她說“生日快樂”。
與眼下的情況彆無二致。
這讓她一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直到男人抬手,揉了把她的腦袋:“想什麼呢?”
一如從前那樣。
餘念眨眨眼:“……沒什麼。”
“還要買花嗎?”陸知秋問她。
餘念掃了眼四周,花的種類很多,開的很漂亮,但似乎都不及懷裡這束。
她搖搖頭:“不買了。”
她單手捧著花,拿出手機:“時間不早了,我要去過生日了。”
陸知秋“嗯”了聲:“去吧。”
餘念沒問他來不來參加生日會,低下頭,與他擦肩而過。
拉開花店大門時,她聽到男人聲音從背後響起:“這麼久沒見,都不知道喊人了?”
餘念身體一僵,回過頭。--
陸知秋眉眼微抬,嗓音含笑:“還是說,你把哥哥給忘了?”
餘念咬了咬唇,怎麼都不願喊那稱呼。
隻得折中挑了個叫法:“知秋哥哥。”
“嗯,果然還是生疏了,”陸知秋勾唇,“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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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念抿著唇看他,不說話。
陸知秋坐上沙發,長腿交疊,身體微微後仰:“不過哥哥不在意這些。”
“算你走運,小姑娘,”他神色慵懶,“去吧,咱們會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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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會場,餘念在房間簡單整理了下,跟著外公外婆去門口迎接客人。
常家在圈裡地位穩固,老兩口又常年不出席社交場合,這次生日會,眾人都是鉚足了勁過來討好,圍著老兩口搭話。
餘念作為常家唯一的後代,身邊也圍著不少人,她微笑著一一應了,應酬的遊刃有餘。
宴會即將開始時,有侍者過來:“餘小姐,陸家人過來了。”
陸家和常家交好,自然是要親自迎接的,常老爺子剛帶著餘念過去,就碰上陸家一行人,不止有陸知秋,連陸老爺子和陸知夏都過來了。
餘念乖巧地喊人:“陸爺爺好,知夏哥哥好,知秋哥哥好。”
聽到自己名字排在最後,陸知秋睨了她一眼。
餘念撇開眼,全當沒看到。
兩位老人家肩並肩走著寒暄,陸知秋也被人簇擁著去聊天了。
隻剩下陸知秋。
餘念作為主人家,主隨客便,隻得陪在男人身邊。
她看了眼周圍的人
:“知秋哥哥,你不應酬嗎?好多人都在等你。”
“今天是你生日,我為什麼要應酬。”
陸知秋頭也沒抬:“你剛才喊我什麼?”
餘念:“……”
她不情不願地開口:“哥哥。”
陸知秋輕笑一聲:“這還差不多。”
餘念氣得鼓了鼓臉。
幾個月不見,怎麼還開始欺負人了?
兩人挑了處沙發坐下。</有侍者托著酒杯上來,陸知秋拿了支香檳,見餘念也伸手,挑眉:“小姑娘不準喝酒。”
餘念沒理他,挑了支氣泡果酒:“我都成年了。”
說罷,還報複性地喝了口。
陸知秋:“……”
他看著酒杯上的口紅印,輕歎:“彆喝太多。”
餘念:“哦。”
陸知秋:“今天是你生日,彆成年第一天就被人抬著回家。”
餘念:“……”
少女被說的有些惱,仰起頭,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喝完,“啪嗒”一聲把酒杯放到桌上,衝男人揚唇一笑。
陸知秋盯著她看了幾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即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給你。”
餘念接過,微微一愣:“這是……?”
“生日禮物,”陸知秋說,“祝我們念念生日快樂。”
餘念有些不自在,將頭發彆到耳後:“在花店,你已經和我說過生日快樂了。”
男人不置可否:“打開看看吧。”
餘念抿了抿唇,打開盒子。
是一條項鏈,鏈子上綴滿了碎鑽,吊墜也是一枚水滴形的鑽石。
“喜歡嗎?”陸知秋問她。
女人都愛閃閃發光的小東西,餘念也不例外:“喜歡。”
陸知秋笑了:“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