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腦袋站起身,褲子上鐵鏈丁零當啷響:“哎,憑什麼她能上去?”
她,指的自然是餘念。
阿雅懶得解釋:“關你屁事?”
鹹魚腦袋把餘念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這打扮,也不像是刺青師呐……”
旁邊有刺青師聽不下去:“她是我們陸爺的妹妹!”
“妹妹,我怎麼沒聽說陸知秋有個妹妹?”
鹹魚腦袋陰陽怪氣笑一聲:“哦,我懂了,你們陸爺,豔福不淺啊——”
阿雅“嘶”了聲,感覺下一秒就要抄起板凳往他臉上砸。
“阿雅姐。”
這時候,餘念忽然開口:“我來和他說吧。”
鹹魚腦袋沒接茬,盯著餘念臉,又仔細看了半晌。
“長得倒是不錯,”他嘟囔著,“就是年紀看著有點小,你成年了沒有?”
這話就有點惡毒了。
餘念今兒穿的正式,又畫了淡妝,比平時稍顯成熟。
怎麼會看不出她已經成年?
除非那鹹魚腦袋是個瞎子。
這時候,二樓閃過一個身影。
然而眾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一樓,沒有人注意。
包括餘念。
她背對著樓梯口,微微抬起下巴,與鹹魚腦袋平靜對視。
“slp的裙子,cl的高跟鞋,Cartier的手鐲,Hermes的包……”
鹹魚腦袋
跟個掃描機似的:“小妹妹,你‘哥哥’沒少給你花錢吧?”
餘念淡聲道:“你以為有錢人不生女兒嗎。”
鹹魚腦袋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惱羞成怒:“想不到啊,陸知秋看上去這麼清高,怎麼還好未成年這口——”
他話沒說完,餘念上前兩步,抬腳往他膝蓋上踹。
鹹魚腦袋被鞋跟紮到,當即“哎喲”一聲,彎下腰,重心一個不穩,“哐當”摔到地上。
鹹魚腦袋在地上“哎喲”了半天,周圍人都冷眼看著,沒人上去扶。
他勉強撐起身子,不可思議道:“你還敢打人,信不信我報警?”
餘念衝他甜甜一笑:“報啊,這兒沒人攔著你。”
鹹魚腦袋臉一陣紅一陣青,麵子掃地,當真拿出了手機:“去就去,你以為我不敢麼……”
“對了,阿雅姐。”
餘念忽然想起什麼,回過頭:“我記得白夜堂監控壞了好久吧?”
阿雅會意,立馬道:“是啊,已經停用兩個月了。”
鹹魚腦袋:“……”
他抬起頭,望向不算出紅光發散的監控,聲音顫抖:“你當我傻子嗎?”
“我說監控壞了,那它就是壞了,”餘念看著他,“你能拿我怎麼樣。”
少女說這話時眉眼彎彎,笑意未達眼底,目光淡淡,聲音極輕,從容不迫的模樣。
身上卻透著幾分上位者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
鹹魚腦袋被她一嚇,失聲了幾秒。
阿雅站在一旁,也是微微一愣。
餘念才十八歲,可她的一言一行以及身上的氣質,倒有幾分陸知秋的影子。
“去報啊。”
餘念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我也想看看,有沒有人肯信你。”
“……”
鹹魚腦袋垂下手,手機屏幕一暗,徹底打消了報警的念頭。
但餘念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她歪著腦袋:“聽說你去國外進修過?”
說起國外經曆,鹹魚腦袋哼了聲,找回點場子:“我師父是圈裡資曆最深的刺青師,光PTA就參加了不下五屆——”
“資曆深又怎麼樣,”餘念打斷他的話,“不照樣是陸知秋的手下敗將?”
“……”
“你師父是陸知秋的手下敗將,你又算什麼東西……手下敗將的徒弟?”
餘念抱著手臂,定定看著他:“你覺得你有資格站在這兒麼?”
鹹魚腦袋被懟的啞口無言,臉漲的通紅,向前走了一步。--
他抬起手,食指指著餘念:“你——”
話沒說完,忽然被人揪住衣領,猛的往後一拉。
餘念聞到了熟悉的薄荷氣息。
中庭燈光明亮,一束白光照在陸知秋身上,他穿著黑色襯衫,袖口挽起,小臂線條結實流暢。
他拎著鹹魚腦袋的衣領,垂下眼,神情淡漠:“滾遠點。”
他身上的氣場實在可怕,鋪天蓋地壓向眾人,連餘念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更彆提鹹魚腦袋了。
鹹魚腦袋縮著肩膀,聲音結巴起來:“陸,陸爺……”
餘念嗤笑一聲:“剛才不還挺橫嗎?”
陸知秋抬起眼,所有人都在看他,除了餘念。
小姑娘站在他身側,下巴微抬,下頜線緊繃
,處於十足戒備的狀態。
像是在保護他。
他微微一怔。
陸知秋先前不理會鹹魚腦袋,隻覺得沒有必要,如今惹到餘念身上,才真正觸到他雷區。
他沒有多說,直接讓人把鹹魚腦袋抬著扔出去。
餘念一開始沒理解“扔出去”的意思,直到看見幾人將鹹魚腦袋扔麻袋似的扔出白夜堂,激起一地塵土,才知道這就是字麵意思。
餘念:“……”
一群土匪。
鹹魚腦袋走後,白夜堂熱鬨起來,刺青師們和餘念許久沒見,紛紛圍上來,想和她說說話。
餘念還沒打完招呼,直接被陸知秋捉起手腕,一言不發帶到三樓。
上了樓,陸知秋給她倒了杯水,隨手抄起一包煙。
正要點上,似乎想起什麼,嘖了聲,將煙扔進紙簍。
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電子煙。
餘念:“……”
“那個,知秋哥哥,”她小聲說,“你想抽就抽,我不介意的。”
陸知秋看了她一眼,咬著煙不說話。
好聞的荔枝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男人側過臉:“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家等?”
“我在家待著也是沒事,”餘念頓了頓,“就想著過來看看。”
陸知秋問:“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餘念搖頭,“那人太過分了,我看不下去,說了他幾句。”
“那條瘋狗……”
陸知秋輕歎一聲,無奈道:“你和他生什麼氣。”
餘念沉默了一下。
她也不想這樣的。
她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
陸知秋微微一頓:“嗯?”
“保護一個人不需要理由,”餘念抬起眼,目光清澈,“因為我覺得,如果我被人這麼詆毀,哥哥你也會生氣的。”
作者有話要說:秋秋:擋不住擋不住(捂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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