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日常(十一)
我沒能登上開往中國的航班, 奴良滑瓢說會補償我的機票錢。我也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 猶豫了幾秒鐘後, 我決定和這個幾百年沒見的老朋友敘一敘舊。
奴良組的大本營在東京浮世繪町, 就在隔壁町。在得知了這個事實後,我驚訝道:“居然住得如此之近?”
“是啊, 明明住得如此之近, 現在才找到你。真不知說世界之小,還是世界之大。”
奴良滑瓢幽幽地歎了口氣,他瞅了我一眼, “要不是看見了一言老師的, 我還不一定得知你的存在。”
“一言老師啊……”
我乾巴巴地笑了笑。此刻的心情有點複雜。
“原來你也看啊。”
“是若菜喜歡看。每天都在家裡安利一言老師的。隻是沒想到一言老師會是你。”說罷, 奴良滑瓢又歎了口氣,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被安利了,要不是聽到毛娼妓提起源賴光,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呢……”
其實我也有種天意的感覺。
“母親大人,司機已經過來, 請上車吧。”
我:……
奴良滑瓢不厚道地笑了笑。
“你不說話我還忘了你。得了, 彆叫我母親大人,我可承受不起。”
我的心肝脾肺腎有點疼。
酒吞童子倒是毫不在意我的態度, 反而爽快道,“既然是阿寧的母親, 自然也是我酒吞童子的母親!有何承受不起?”
他壓根就沒領會我的意思。
我冷漠地看著他, 隨後問奴良滑瓢, “我能打他嗎?”
奴良滑瓢露出牙齒笑了,“你打不過他。”
多麼痛的領悟!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對於如酒吞童子那般的大妖,我根本撕不動!
當酒吞童子再次做出“請”的手勢後,我和奴良滑瓢隻好前後上了車。畢竟我倆現在一個人類,一個老了的滑頭鬼,根本杠不過酒吞童子。 不知道全盛時期的滑頭鬼能不能杠的過酒吞童子?
算了,這種無意義的事沒有想象的必要。
在車上,奴良滑瓢對我說,“酒吞童子如今是大江山財團的總裁。”
我:????
等等,大江山財團?
我立馬翻出手機穀歌了下,隨後發現還真的有這個公司,而且居然還是百年老企!繼續翻它的資料……媽耶,竟然還是雄英的後勤承包公司!
為什麼我上班上到現在才知道!
“現在的妖怪都不務正業了嗎?”
我神色複雜地問道。
奴良滑瓢笑哈哈地說,“你震驚的事還多著呢!”
我突然不怎麼想知道了……
汽車停在了一棟舊式日式大宅門前。
我感歎了一句,“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還有這樣的大宅,可真令人羨慕啊。”
奴良滑瓢得意地說,“本大爺當年投資得不錯吧!”
我挑了挑眉,這時酒吞童子豪氣道,“若是母親大人喜歡,待我把隔壁的買下了來。”
等等你是買房子!不是買白菜!
“這樣好啊,那就可以做鄰居了!”
奴良滑瓢居然覺得這個提議很好?雖然我也覺得挺好的——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
成功製止了酒吞童子打電話的舉動。
我可不想欠人情,尤其是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婿”。
奴良組我認識的妖怪屈指可數。一路走來,愣是沒見到一個認識的。不過可能是因為酒吞童子的到來,宅內似乎妖心惶惶。
到了和室之後,滑瓢的兒媳若菜端來了茶點。將托盤抱在胸前,她有些好奇地看著我,“聽爸爸說起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
“誒?為什麼?”
若菜笑道,“爸爸的人類朋友還真是少見,尤其還是年輕漂亮的女士。”
滑瓢隻說我是他的友人,並沒有提到我是一言這件事。
我點點頭,“說的也是,不過就算他如今變醜了,我還是會把他當朋友的。”
若菜捂著嘴笑了起來,“寧寧小姐真有意思。”
“喂喂!”奴良滑瓢敲著煙鬥,無奈地看著我們兩個,隨後他讓吩咐若菜做晚飯的時候,多做一份。
“本大爺的呢?”
酒吞童子皺著眉。
奴良滑瓢吸了口煙,果斷道,“沒有。”
酒吞童子:……
奴良滑瓢說,“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婿了,應該學會自己找吃的。”
酒吞童子貌似很滿意這句話,居然對此一點都不生氣。
但我很生氣。雖然我一再想要把這件事忘記,但無奈愣是有人要提出來!
“那麼,請解釋下,女婿是什麼意思?”
我皮笑肉不笑地望著麵前的兩個男性。尤其是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阿寧是本大爺的妻子,她的母親自然是本大爺的母親。”
奴良滑瓢也適時插了一句,“酒吞童子就是你的女婿。我記得花開院曾經與你說起過吧,茨木童子為了報複源賴光,就把阿寧給擄走了。”
“關於茨木童子無禮的行為,本……我,代他向您道歉。”酒吞童子突然向我行了很恭敬的禮,頓時讓我有一種短壽的預感。
“但,我是真心心悅阿寧的。”
我抿了口茶,道:“她的父親源賴光可是砍了你的頭哦。”
酒吞童子的身體似乎僵了一僵。
他抬起頭來,笑了笑,“您也說了,是她的父親。與她又有何乾?”
我凝視著酒吞童子,他也同樣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放下了茶杯,道:“都說我是寧寧夫人的轉世了,那跟我錦織寧寧有何乾係?”
酒吞童子皺著眉,似乎弄不懂我的意思,一旁的奴良滑瓢卻說道,“就是說現在的寧寧不會乾預你和阿寧的事。”
我瞪了他一眼,他卻沒啥反應地笑著。
“不過,你是在找阿寧的轉世?”
酒吞童子的語氣驀然頹廢了下來,“是的。已經尋找了近千年了。”
奴良滑瓢說:“為此,他還闖過地獄。”
我看向奴良滑瓢,又看向了酒吞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