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姐姐,她--”
我捂住了他即將說出的話,視線飛快地瞥了瞥外麵。他瞪大了眼睛,不甘地點了點頭。
自我將白龍搬到這裡養病後,寢宮之外都是埃爾薩梅的人在監視著。
“什麼也彆說,先好好養病。”
因為白龍醒來的消息在宮裡不脛而走,父親在第二天便派人來接我了。白龍得知我要離開後,居然很高興。我以為他會生我氣的。
“比起在宮裡,在宮外寧寧姐姐可能會更安全些。”
白龍果然還是太單純了……
我笑了笑,蹲下來,抱住了他,“好好照顧自己,下次裘達爾再弄哭你,就打回去知道嗎?”
“大小姐,我們不去向陛下和娘娘請辭嗎?”
侍女阿菊怯怯地問道。
我皺了皺眉,“不去。”
但走了幾步之後,我想了想對阿菊說,“你先回去。我自己去向娘娘請辭。”
“可是大小姐……”
我將三日月懸在腰間,隨後邁向練玉豔的寢宮。我大概是瘋了,居然會想著去向那個可怕的女人請辭。
“寧寧真是比我想象得還要出色……”
練玉豔手貼在臉頰邊,慵懶地評價著我。
“皇後娘娘過譽了。”我低著頭輕聲道。
上方傳來了練玉豔的輕笑聲。
“白雄和白蓮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不乖,乖乖地做他們的皇子不就好了嗎。”
她的語氣充滿了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沒出息的無奈和痛心,這讓我感到十分惡心。
我深呼吸,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太激動,嗓音清冷道:“所以你就殺了他和白蓮嗎?”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她驀地笑了出來,“原來寧寧知道啊……那真是太好了。你應該感謝……母後我。”
“什麼?”
練玉豔的笑容總是那麼令人發毛。她捧著我的臉,用著溫柔的嗓音對我說;
“寧寧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記憶會出問題嗎?”
聽著我急促的呼吸聲,她愉悅地笑了。
“果然啊,不是沒有懷疑過啊……不用這麼可怕地看著我,你的記憶我可沒有動手腳啊。”
她之前說過我忘了什麼東西,可是就算是發燒時遺忘的也就很短的時間,所以怎麼可能會出現記憶缺失的情況!
但是現在……
“白雄死了,你和紅炎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嗎?”
練玉豔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笑容中帶著惡意的嘲弄。
這句話,壓倒了我最後一點理智。不管我和練紅炎到底什麼關係,至少在這一刻,練玉豔的話令我無法忍受。隨即,我迅速抽出刀,指向她,血液裡的暴虐因子在不斷衝撞著,我甚至想過砍下她的頭顱,即使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刀尖隻接觸到練玉豔的脖子就無法再進一步了……
“對!就是這種表情!還能見到真是太美妙了!”
練玉豔絲毫不在意我的刀,反而捧著臉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我忽然有一種全身發麻的感覺,尤其是看著練玉豔那詭異的表情,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
我實在無法想象,這張與白雄如此相似的臉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寧寧!”
練紅炎忽然衝了進來,見我劍指練玉豔,他眉頭微微一動。
“紅炎來了啊……”
練玉豔恢複了正常的笑容。
“來得正好,寧寧來向我告彆呢。”練玉豔慵懶地坐了下來。
“告彆?”
練紅炎眉頭緊皺,“你要去哪兒?”
練紅炎的出現,使得我身體裡的暴虐因子鎮靜了下來。我收起了刀,道:“回家。”
練玉豔笑道,“寧寧這孩子也真是的。我也不是個古板的母親。如今白雄已經走了,也沒道理讓你一直守寡。”
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就不勞皇後娘娘操這份閒心了。”
“怎麼會呢,母後可是很擔心寧寧的……”
再聽下去,我估計都要吐了。
這時練紅炎忽然拽著我的手腕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對練玉豔說道:“有勞娘娘費心了。”
“你放開我!”
我使勁地抽著手,但他的力氣太大了,我根本抽不開。
“你太衝動了!”
他拉著我徑直走出了宮門,一路上也不管被看到是有多麼尷尬。看到了王家的馬車後,他將我直接塞了進去。
“你也是她的人嗎?”
我拽著車簾問他。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心中更氣了,但不知道在氣什麼。索性直接鬆了手,不去看他的臉。
待馬車行駛了一段距離後,我感覺到附近監視的視線消失了。這時我才鬆了口氣。手心緊緊地拽著方才練紅炎偷偷塞給我的小紙條。
我正打算看小紙條上的內容,馬車裡,之前出現的藍色狩衣的青年又出現了。
“我記得……你叫三日月宗近是吧。”
“是啊。”青年含笑看著我。
我歎了口氣,扶額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年笑哈哈道:“這個啊,老爺爺我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