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去了。
當初鳥山石燕說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但是一旦自己將所有已知的線索結合起來進行合理的推理後, 我才能體會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是多麼不容易。
所以我想回去了。
“你呢, 也很辛苦吧。”
我看著安倍晴明說。
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 但安倍晴明確實這麼做了。無限在“我”被獻祭的那天循環, 一次次的將我拯救的失敗……我並非是容易感動之人,也並非是鐵石心腸之人。
將所有的感情合理地歸納在記憶宮殿中, 每一種都上了鎖。唯獨安倍晴明是不存在其中的。
於安倍晴明而言, 這是遺憾,也是希望。
“這並不是什麼辛苦之事。”
安倍晴明伸出手,順著我臉頰的肌理上下摩挲。他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 會微微上挑, 很是勾人。
“至少真實地觸摸到了夫人, 所以一切於晴明而言, 並不是辛苦之事。”
啊,又是這樣呢……
所以說啊,我實在是不知道在他和“我”最初相遇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才導致他如此的執著。當初穿越到那的時候, 我還以為會得知這一切的秘密呢,結果對方竟然也是個穿的,那就完全沒有參考的價值了。所以我至今都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夫人想回去的話,倒也簡單。”另一個安倍晴明開口道。
亂步接話,“隻要將石板毀了就行了吧。”
在安倍晴明的手撫上我臉頰的時候, 亂步的表情變了變, 但也沒有開口阻止。
天才的偵探青年對於感情之事向來是懶得去理解。他隻在意有趣的、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我大概能理解, 他為何對我和福澤諭吉那段短暫到不可思議的婚姻的執著。說起來,我並非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雖說我的父親夏目漱石是偵探社成立的支持者,但我並不是偵探社之人。
他在害怕著我的離去。
中國的四年,八原的三年,我離開橫濱整整七年,並且如今久住東京夜王町,未來可能定居浮世繪町,與橫濱的交集將會越來越遠。天才的思維和普通人的思維是不一樣的。
“沒錯,將石板毀了,這個特異點的世界就會慢慢修正。”
“而所謂的修正,無外乎是與正常的世界融合。”
“至於如何毀掉石板……”安倍晴明翻開手掌,血紅色的寶石就在其上。那原本為了討好我的賢者之石,安倍晴明笑著說,“又可以來討好您了。”
我看著賢者之石沒搭話。
“七十萬亡魂的怨恨,很適合來摧毀石板呢。”
“夫人,覺得呢?”
安倍晴明在尋求我的意見。
摧毀石板,想來想去都沒有任何不利的後果。
羽張迅的死亡,四舍五入就是石板的鍋。所以摧毀它,我並沒有意見。
樓下的打鬥聲還在持續著,周防尊他們怎麼還沒把無色之王給逮住呢?
安倍晴明在我們的視線下走進了石板。
“等等!國常路大覺知道你這樣做嗎?”
安倍晴明能出現在禦柱塔,且四周都沒有黃金氏族的人,太可疑了。雖然我猜想著他們可能達成了某種交易,但是這個交易包含摧毀石板嗎?
安倍晴明停住腳步,他回過頭,朝我笑笑,卻吐露出冷酷的話語。
“國常路大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