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弄。”肖嘉樹撥亂頭發,讓母親好好看看自己酷炫的發色,狀似輕鬆地道,“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痛。”薛淼無奈扶額。
“染頭發不痛,我對染料不過敏。”肖嘉樹換好拖鞋,從冰箱裡拿了一張新的麵膜紙。
“我是說,待會兒你爸拿棍子打你的時候可能會痛。兒子,你快回房躲一躲吧。”薛淼接過麵膜紙,憐憫道。
肖嘉樹:“……”
在房裡躲了一天一夜的肖嘉樹還是挨了打,要不是肖定邦忽然跑回來跟肖父談收購公司的事,他的屁股和小腿肚子就保不住了。但他依然頂住了巨大的壓力,死活也沒把頭發染回來。肖父的氣性過了便也沒再強迫兒子,隻是一看見他就唉聲歎氣,仿佛看見了紈絝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肖嘉樹在國內沒什麼朋友,平時既不抽煙喝酒,也不泡妞賭博,更不喜歡飆車,唯一的愛好就是打遊戲。隻要給他一台配置高的電腦加一根網線,再備上充足的食物,他能足不出戶地宅上好幾個月。所以說,肖父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但薛淼卻受不了兒子的頹廢。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兒子早晚會垮掉,包括精神和身體。他活得沒有一點追求,也沒有一點目標,就像行屍走肉一樣,這才是最可怕的。思慮再三,她把兒子的網線拔了,又押著他洗了一個澡,換上乾淨得體的衣服,這才帶他出門。
“冠世娛樂?媽,你帶我來這兒乾嘛?”肖嘉樹抬頭看看摩天大廈上的招牌,疑惑道。短短幾個月他便瘦了一大圈,眼眶下麵帶著濃重的青黑,看上去很不健康。
“帶你來上班。”薛淼走進電梯,摁了頂樓的鍵,等門關上才道,“我有冠世娛樂的股份,今後都會過到你名下,你也算冠世娛樂的大股東,總得來自己的公司看看。”
“媽,你還跟娛樂圈有牽扯呢?爸要是知道了……”肖嘉樹為母親擔心起來,完全忘了問自己上班的事。
“他知道了又怎樣?大不了吵一架。他不讓你進肖氏,我總不能看著你廢掉吧?你好歹是沃頓商學院的高材生,難道畢業出來隻能打遊戲?你是不是怕進入娛樂圈後被你爸爸、爺爺罵?你要是怕了我立馬帶你回去。”
“我怕什麼?反正他們也不管我。”肖嘉樹心裡有點發虛,麵上卻裝得很淡定,仿佛自己無所畏懼。
都說“知子莫若母”,憑薛淼對兒子的了解,自然知道該怎麼逼他走出他爸爸和爺爺為他打造的囚籠。她為肖啟傑犧牲了半輩子,從此鬱鬱寡歡、委曲求全,絕不希望兒子重蹈自己的覆轍。老爺子再生氣又怎樣?難不成還能把他們母子倆吃了?
胡思亂想間,電梯門開了,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迎麵走過來,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他身材十分高大,長相也俊美無儔,眉宇間的輕佻與邪肆非但沒能折損他的氣度,反倒令他更顯魅力。他緊緊抱了抱薛淼,又很快放開,喟歎道,“淼淼,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最近過得好嗎?”
“就那樣。”薛淼並不想編造一些童話來誆騙好友,同時也麻痹自己,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兒子說道,“小樹,這是你修叔叔,快叫人。”
修長鬱,冠世娛樂的掌舵者,同時也是娛樂圈呼風喚雨的人物。母親當年就簽在他旗下,被他一手捧紅,兩人曾經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在長久的合作中又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但自從母親嫁入肖家後便與娛樂圈的朋友斷開了聯係,也因此,肖嘉樹對這位修叔叔很陌生,但並不妨礙他辨認出這張經常上商業和娛樂雜誌的俊臉。
“修叔叔好。”肖嘉樹乖乖點頭彎腰。
他繼承了薛淼精致絕倫的長相,卻與肖啟傑半點不似。薛淼當年參演的第一部戲便是反串男主角,以女兒之身把一位瀟灑不羈的俠客演繹得淋漓儘致,從此風靡萬千少女。她的女粉絲比男粉絲多得多,而與她像了七八分的肖嘉樹在繼承之中又進行了改良,容貌更提升一個檔次。
修長鬱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棵精神的小樹苗,更何況他還是淼淼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