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樂洋你趕緊問一問。季總下午還要拍戲,吃這麼少可不行。”陳鵬新慫恿道。
林樂洋怎會看不出他們急於巴結季哥的心思,頓時有些惱了,“季哥有助理,不用你們多事。小玉你明天彆來上班了,待在家裡好好看書。肖嘉樹找我投訴你,說你侵犯了他的隱私,還要告你。”他可不會讓季哥背這個黑鍋,自然是甩給肖嘉樹。更何況這事也是真的,不是他說謊。
“什麼,不就是一張照片嗎,有必要大驚小怪?”陳鵬玉氣極了,卻不敢得罪肖嘉樹,畢竟人家是豪門公子,有背景有後台的。她眼珠一轉,而後朝季冕的化妝間跑去,“我找季哥幫我求情。”
“你快回來!”林樂洋大驚失色,想去阻攔已經晚了,陳鵬玉早就跑沒影了。
陳鵬新還優哉遊哉地說道,“季總才是我們的老板,要解雇小玉得季總開口才行,他肖嘉樹算什麼。”
林樂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蒙了,好半晌才回過神,連忙去追,剛走到化妝間門口就聽季冕一字一句說道,“要解雇你的人是我,不是肖嘉樹。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冠冕工作室的員工,這是你的工資。”
陳鵬玉麵如火燒,卻忍不住盯著桌上的一遝錢看。她來自於一個貧窮的小縣城,又隻是一名高中生,何曾一次性得到過兩千塊?兩天的工資就有兩千塊,一個月會有多少?想到這裡她越發不甘,正想說些什麼,季冕已經沒有耐心了,衝兩名助理擺手,“送她回去。”貪婪、自私、虛榮、懶惰,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做任何工作。
林樂洋眼睜睜地看著陳鵬玉被送出去,又看著她掙脫束縛跑回來拿走兩千塊,臨走還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仿佛自己才是害她被趕走的罪魁禍首,心中真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隨後趕來的陳鵬新慌忙去追妹妹,一個勁地追問,“你們這是乾什麼啊?快放開小玉……”
吵鬨的聲音漸漸遠去,季冕點燃一支香煙,沉默地抽著。
林樂洋擰眉道,“季哥,我發現你最近抽煙抽得很猛。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戒掉嗎?”
“是我讓你解雇陳鵬玉,你為什麼要說是肖嘉樹。”季冕銳利的雙目牢牢鎖定他。
林樂洋瞬間尷尬起來,小聲道,“我怕小玉記恨你,所以才說是肖嘉樹。鵬新還得在冠冕工作室上班,關係鬨僵了不好。”
“我無法理解你的邏輯,但我必須告訴你,做人,尤其是作為一名男人,得有責任心和擔當,不要把自己的責任推卸給彆人。陳鵬新如果記恨我,他也可以一塊兒走,我開的是公司,不是家庭小作坊。樂洋,”季冕一字一句說道,“你最近讓我很失望!如果你覺得我們的感情是你的負擔,覺得我給了你壓力,讓你為我犧牲,你隨時可以離開。”
林樂洋徹底慌了神,撲上去抱住季冕,哀求道,“季哥我錯了,你彆和我分手。你不是負擔,是救贖,我這輩子都想跟你在一起。”他是真心實意想跟季哥過一輩子,或許最初的確是為了報恩,但這些年下來怎會沒有真感情?更何況季哥是如此優秀的一個人,愛上他太容易了!
是的,他愛季哥,也願意為他調整自己的性向。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季哥難道看不見嗎?
季冕眸子裡的冰霜略微融化,卻始終殘存著一絲陰霾。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摟住林樂洋,疲憊道,“等會兒去給肖嘉樹道個歉。”
這是原諒自己了?林樂洋點點頭,破涕為笑——
第二天,陳鵬玉沒再出現,肖嘉樹從林樂洋那裡得知事情經過簡直無語。你解雇就解雇吧,拿我說什麼事?我是背鍋俠嗎?但他到底沒說什麼,還接受了林樂洋的歉意。陳鵬新也變得很奇怪,總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用仇恨的目光剮他一下,見他看過來又露出禮貌的微笑。
肖嘉樹下意識地遠離此人。兩麵三刀、陰險詭詐什麼的,是垃圾人裡最危險的那一類。
又過三天,羅導拿出一個大紅包晃了晃,“小樹,看見沒?你要是能無NG拍完最後這個鏡頭,紅包就是你的,反之一分錢也拿不到。”
最後一幕說的是淩峰從安妮那裡得知淩氏集團真正賺錢的渠道是販賣毒.品,而非對外出口,心裡既覺得不敢置信,又忍不住黑進公司網絡查了查秘密賬簿,然後三觀破碎,差點崩潰。淩濤恰在此時出現,淩峰不得不收斂起洶湧澎湃的情緒,把這件事掩蓋過去。
羅導說了一遍戲,然後強調道,“淩峰是個正義感很強的青年,肯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小樹,好好利用你臉上的每一塊肌肉,儘量還原他複雜的內心感受。他很不想相信眼前的事實,卻又不得不信,同時還有恐懼、失望、焦躁等等。”
肖嘉樹琢磨片刻,點頭道,“羅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省錢。”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他忽然想到,如果把淩濤置換成哥哥肖定邦,把淩氏集團想象成肖氏製藥,而自己忽然有一天發現——最優秀、最有能力的哥哥竟然靠販賣毒.品發跡;自家公司生產的不是藥,竟是毒.品,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隻一瞬間,肖嘉樹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