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社長,能請你喝杯茶嗎?”
說完這話,詩織就覺得自己腦子八成進水了。
武裝偵探社其它事務員腦子伶俐的都反映了過來,看她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八卦。
春野綺羅子作為八卦的一把手,完全就是帶著那種“果然如我所料”的了然。
所以,所謂的偵探,原來就是這麼運用自己的業務能力的?
可千萬彆,偵探應該就好好幫助彆人。
幫助人民群眾人人有責,它很香,實在不行,請你們花精力去拯救世界好嗎?
世界/時間其實都很危險的,你們可以任選一個,加入時政,你們值得擁有啊。
反正彆再盯著她了,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快要燙到能燒水了。
“對不起,果然還是算了。”
“?”
福澤諭吉也稍微有點驚訝,環著手臂看著小姑娘滿臉通紅尷尬的幾乎要捂臉的模樣,正打算開口解圍。
“詩織果然和社長認識啊——”
這時候才從門外姍姍來遲的太宰治,滿身都是些許宿醉的酒氣,臉色蒼白,靠在門邊。精神卻意外地不錯,或者說過於亢奮了,表情比平時更加誇張了些。
“太宰先生,午好。”
“欸?原來已經是中午了嗎?”
詩織這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起了他的打斷,長舒了一口氣和他打了聲招呼,自然地回頭轉身。
不看著福澤諭吉她就覺得心裡平靜了很多,再去看空間中軸線坐在辦公桌上的亂步。
亂步正舉著剛剛到手的玻璃珠,透過玻璃同樣也在打量她。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
兩個人隔空對視了幾秒,各自都沒出聲。
其他看戲的,安安穩穩的站在了牆邊,甚至特地把場地讓了出來。並且對亂步先生這時候就拿出了秘密武器,表示了一定的驚訝和重視。
八卦的直覺天線都警覺的豎起來。
“原來如此,名偵探已經了解了所有的情況。”
江戶川亂步的臉上露出了然的笑意,鏡片後的碧綠色裡又多了點興趣盎然的活潑。
嘴角的弧度高高昂起,似乎已經快要控製不住哈哈大笑了。
“太有意思了。”
詩織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看到亂步拿出的那副黑框眼鏡,想起自己也有一副三日月送的金絲眼鏡,默默掏出帶上,強製冷靜的狀態下也瞬間把以前所有的碎片全部拚湊到了一起。
這瓶波子汽水應該是福澤先生上次買的,而桌上還放著一包打開的薯片,一袋還沒有拆的水果糖。
都是上次在粗點心店裡麵拿的牌子。
性格有點孩子氣,喜歡吃零食,這點是福澤先生說起的。能力一流得到了大家的敬重,前些日子一直在九州出差,最近才回來的,這是當初和偵探社的其他文員聊天的時候知道的。
武裝偵探社的頂梁柱,江戶川亂步。
和福澤先生關係很好,甚至就是監護人和被監護人的關係。鄰居先生那不自覺就開始照顧人和相當豐富的養娃經驗,估計就是從這位身上獲取的。
一直到這個時候,詩織才算把整個武裝偵探社的人都認齊。
就衝著和福澤諭吉最親近這一點,她就能把這孩子當自家短刀寵。
不慌,養孩子和被當做團寵養,她都是專業的。
於是她朝著亂步點了點頭,摸摸口袋,和亂步幾乎同步把眼鏡摘下。順手把自己白大褂裡剩下的本來打算回去哄包丁的棒棒糖掏了出來,對準往他懷裡扔。
“亂步先生,初次見麵,吃糖嗎?”
“謝謝,唔,初次見麵。”
他很順利地接過糖,拆包裝。
“詩織小姐很擅長做糕點吧?”
“我不過是個初學者,家裡人有比我更擅長的,手藝一級棒哦。”
“!”
他立刻露出歡悅滿足的微笑。
“雖然上次的那一份給大家的我沒有吃到,不過那是因為我還不在,如果還有下一份的話,我宣布我還挺喜歡你的。”
“謝謝哦,你要是想吃明天給你帶。”
“也要和上次一樣的星空羊羹、和果子和曲奇餅乾!隻送給我一個的。”
他孩子氣地仰起頭。
啊?
點單就點這三樣,這個也能看出來嗎?那這樣的洞察力,她自認是達不到的,真厲害啊。
而且明明已經是成年人了,卻還擁有這麼可愛的性格,大概就是所謂的團寵了吧。
“行啊。”
“那你今天下班稍微晚一點。”
亂步像是達到了目的,滿足了的孩子,最後提醒(強調)了一句。往自家監護人那裡看了一眼。
唔?是在暗示什麼嗎?
好。
隨後。
“我喜歡甜一點的~”
“羊羹本身就已經很甜了,和果子裡的豆餡也會儘量多放一點,所以曲奇不會做特彆甜,可可味的可以嗎?”
【這兩個人之間似乎在第一次見麵就默契地達成了什麼不可言說的交易,這個場景好像……】
春野綺羅子一手挽著穀崎直美一手拉著與謝野晶子,三個女性對視一眼,交換消息。
不約而同地點頭確認。
【母子間瞞著大家長就(家長的歸屬問題)這件事進行了一係列的討價還價。】
隨即,三位女士不約而同的把略帶收斂的八卦目光落向了一家三口中的大家長。
“咳嗯,大家把辦公室整理好。”
福澤諭吉素來是不太管部下的日常工作的,麵對這樣明晃晃的好奇,他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過如果自己在這裡的話,似乎場麵會更加亂一點,那他還是先回辦公室好了。
這樣安慰著自己,他選擇戰略性後退。
“是,社長。”
“剛剛多謝你,福澤先生。”
詩織笑著微微欠身,再次道謝。
她不著急,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次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她還沒有什麼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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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諭吉剛走,整個空間的氣氛就鬆懈下來。
“太宰!你剛剛去哪兒了?”
國木田獨步應該是少有的,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事務所空氣格外微妙的存在,於是熟門熟路的把搭檔揪進門。
“國木田君,稍微溫柔一點啊,我可是剛剛從宿醉當中蘇醒,頭好痛——”
他誇張地捂著腦袋,仗著自己是武裝偵探社裡唯一一個在常態下沒法被與謝野晶子異能“治療”的反異能力者,在彆人的雷區反複蹦迪。
“咦?這裡出什麼事了嗎?”
一邊嚷嚷著頭疼,一邊似乎摸不清狀況,還很不小心地對著疑似是國木田先生辦公桌下散落的文件來了一腳。
“似乎是受到了襲擊的樣子,我剛剛體驗了一下人質的感覺。”
她從胸前的裝飾口袋裡掏出鋼筆,總算是找到了下一個借口。
“還你,不過上回摔了一次感覺不太好用了。”
“還有一個太宰先生,你從我的藥櫃裡麵拿走的藥材,請還回來。”
“咦?我明明給了詩織小姐上樓來的機會……”
他可憐兮兮地雙手合十,突然抑製不住地打了個響亮的酒嗝,這意外的沒有什麼酒味,倒是有一股澀澀的但是又有些清新的草藥味道。
“我沒錢呀。”
反正窮鬼人設永遠不崩。
“嗯,所以我打算不跟你計較那大半箱的繃帶了,但是藥材請還給我。”
雖然八成還不出來了。
“太宰!!你這繃帶浪費裝置偷了人家東西?!還有工作日不能隨意酗酒。”
國木田瞬間暴起,按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個90度鞠躬。
看起來已經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恢複了精神,更加堅定地朝著理想進發。
“不,我的確挺感謝太宰先生的。”
甚至如果把東西還回來,詩織能把那些賬單一筆勾銷。
“但我想要回那些藥材的原因,恕我直言,如果隨便混合在一起的話,會產生怎樣的藥效反應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