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婼說:“上次你不是說父親不答應嗎?”
說起這個來,她又忍不嗤之以鼻了,徐氏可能是對蘇綬這個當爹的實在受不了了,難免就在蘇婼麵前念叨了出來。蘇婼其實不以為意,但是“為意”的時候她還是很想罵人的,她配不配得上張家的公子是一回事,自己的爹這麼急著回避,這真的是有大病吧?
十年偏癱才會做得出這樣的選擇!
“隻要張家求上門來,他的意見重要嗎?”徐氏不覺地抬高了嗓音,有些激昂,“我就不信他有那個膽子,敢直接不給他老師麵子!彆忘了張閣老可是處處提攜幫襯他,人家上回問了,這回又特意遣了大兒媳婦親自登門,他可不要太不識好歹!”
蘇婼看到她這樣子莫名舒爽,曾經謝氏也很硬氣,很有骨氣,但她是大家閨秀,處處優雅,是不會像徐氏這樣張嘴數落的。
蘇婼跟著笑了,抻抻腰道:“其實就是議不成也沒什麼,張家那樣的人家,規矩多,我真要去了,還是去當他們家的大少奶奶,十成十會受不了的。”
“傻姑娘!”徐氏正色,“女人家一輩子就圖找個靠譜的人家,靠譜的夫婿,既然張家有那樣的家風和地位,那必然就會有各種規矩管束每個人,有規則是好事,是能省去很多麻煩的呀!
“你去了隻需要照章辦事,怎麼能因為有規矩,而覺得不該去呢?再不許說這樣的傻話了!”
蘇婼看著她,又揚唇點點頭。
徐氏輕嗔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那掌心下的發頂,暖融融的。
……
“這要怎麼辦?要是張家真提親,估摸著最多半年姑娘就得出閣了,那咱們要辦的事怎麼辦?”
夜裡,綺玉苑的房內響起了木槿的擔憂。
抱膝靠坐在床上的蘇婼何嘗不覺得頭疼?到目前為止,謝氏的案子還八字都沒一撇,半年時間查一樁三年前的案子,夠懸了。她總不能還把這案子帶到張家去辦吧?
——不,說到嫁人,她還根本沒有任何想法呢,她隻打算在蘇家呆一年,這一年裡把謝氏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而後就辭彆,仍然回她熟悉的江南去。
她本來以為就算是要議婚,要拖個一年半載,還是不成問題,誰知道這次來的竟然會是張家呢?
“好了,彆說這些招姑娘煩了。該怎麼做姑娘會不知道麼?”
看到蘇婼撓頭,扶桑說起了木槿。順手疊了兩件衣裳,她又在床沿坐下來:“眼下想避免麻煩,似乎隻有兩個辦法,一是姑娘想辦法推了這門婚事,二是答應韓捕頭的提議,您與他合作查案。姑娘,這張家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人家,咱們可不興犯糊塗啊!”
意思是最好答應韓陌的提議儘快破案,而不要犯糊塗推了張家的婚事唄!
蘇婼跟扶桑想的當然不是一回事。但沉吟良久,她還是問了句:“周家那案子結得怎麼樣了?”
木槿走上來:“聽說今日已經轉交刑部了。”
轉去了刑部,那就說明也詳審過了,且詳審也沒有什麼問題。
她說道:“明日我到順天府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