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s在他對麵坐下來:“韓捕頭一個行武之人,今兒怎麼選在這樣的地方見麵?挺貴的吧?”
她剛才上來的時候就掃了一眼,光是殿堂裡坐著的都是國子監裡有來頭的先生,沏的都是上好的雨前茶,這能便宜到哪裡去?
韓陌才不會告訴她,上次為了避免麻煩,特意選在了楊夫人的茶館,結果反而引來更大的麻煩!
這次選擇這種地方,他就不相信還能有什麼麻煩上身。
“問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不讓你出錢就得了。”說到這裡他往對麵瞟去一眼,蘇家這麼大家業,竟然養出個財迷來!
“我可沒帶錢,韓捕頭就算想要我付,我也付不了。”蘇s挑了下眉,然後聞著麵前的茶。
茶還不錯,比樓下的雨前茶還要高一檔呢。
她抬頭道:“韓捕頭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韓陌沒有賣關子:“上次我說你我合作,你說七日之內破了案就答應我,這次根本沒用七日,兩日就已經破了,你怎麼說?”
“可我隻是說七日之內破了案就可以談,並沒有說七日內破了案一定答應。”
韓陌目光深深:“你不答應,究竟是你還有彆的想法,還是說信不過我?”
蘇s唇角揚了揚。
其實他猜的也不算有錯,連扶桑都明白的道理,她這活了兩世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明白?袁清的案子裡,她其實也想知道那個潛在的會鎖藝的人是誰。但她認識韓陌畢竟時間不長,這筆買賣到底是虧是賺,她還沒有把握。
韓陌看她片刻,隨後道:“如果我告訴你周承禮的一些事,你肯不肯告訴我你的想法?”
蘇s凝目:“周承禮如何?”
韓陌給她沏茶:“你所看到的那些信中,曾出現了周承禮的老師,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
“薛容。”
蘇s整個人僵住在原地。
她雖然隔了一世回來,但薛容這個名字還是相當熟悉的,因為自從兩年前薛容一案過後,一直到她死的時候,都沒有再出現過影響如此之重的案子。uu看書
薛容作為皇帝還在潛邸時就已經賞識的臣子,一路為皇帝所倚重,最終官至內閣首府之高位,他竟然會暗中勾結曾謀害過皇帝的廢太子黨意圖謀逆,並且犯下那麼多罪行,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也讓人無法對這種禍亂朝綱的行為予以接受。
此案株連了許多人,蘇家雖然幸免,但是與蘇家相交的兩戶官宦卻在名單之列,小時候蘇s曾經親熱地喚過伯父伯母的那兩雙夫婦,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四具屍體,蘇s當時已有十三歲,爺已經經曆過親生母親罹難,但對這件事情印象還是非常深刻。
“怎麼會是他?”
她著實是想不到,也沒有絲毫心理準備。阿吉的親生父親竟然是逆賊的門生?
“這是竇尹自吏部取回來的卷宗,你仔細看。”
韓陌從旁邊取來一疊文書,推向了對麵的蘇s。
蘇s迅速拿起來打開,首先目光先鎖定吏部的印戳,確定無誤之後她才往下看。
“你推測的沒有錯,周承禮本來就是京城人,他二十一歲中進士,隨後入六部觀政。三年期滿後去了金陵府任同知。
“娶妻何氏。何家是買賣發家,後來才有子弟科舉入仕。家底很厚,但是官位不高。
“何家對這個才華橫溢的女婿十分敬重,時常有銀錢貼補。周家也不窮,傳說家有良田千頃,還有鋪子若乾。
“但就在周承禮南去任官之後,周何兩家先後搬出了京城,如今甚至打聽不到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