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才的年輕人他也不是沒見過,他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還不足以撼動他的決心。
他合卷道:“蘇公子文采斐然,確實前途無量。”
說完便把文章又還了給他。
呂夫人見狀,便看了一眼江夫人。
江夫人心裡也打起鼓來,看昨日徐氏的意思,分明就是有意的,可怎麼蘇綬這回答,卻透著敷衍呢?
呂淩拿出手的文章肯定是有一定水平的,但一個年輕舉子的文章,定然也不會完全挑不出毛病,他們本就是想借著讓蘇綬提意見的由頭讓呂淩表現表現,可蘇綬一味讚詞,也太敷衍了,這不是把話頭給堵住了嗎?
難道說,徐氏對這門婚事沒意見,但蘇綬還不太滿意呂淩做他嫡長女的夫婿?
可是憑呂家而言,能爭取到這門婚事的最大籌碼,也隻有呂淩的才華了。
三人默凝。
隨後呂淩抬頭:“小生拙作能入大人之眼,實屬榮幸,願待改日大人撥冗之時,能從旁侍奉筆墨,以便能瞻仰大人文采一二。”
他一向是個不服輸的人,既然下定了求親的決心,就絕沒有這麼容易放棄。
可一般年輕人這個時候早就窘得收斂了回去,哪裡還會主動出擊?
徐氏也不能不佩服於他這份沉著了。
不管是不是厚臉皮,官場上都明顯吃這一套,會來事的人她遇見過不少,如此會來事的年輕人她卻是頭一回見!
她轉頭看向蘇綬,蘇綬端著茶在手上,一時好似入了定。
隔壁院裡,楊佑看到蘇婼走出禪院,正想上去招呼,就見江夫人一行三人進了他們院子。盯著呂淩直到進屋,他才回來告知了韓陌:“隔壁去的正是蘇姑娘一家人。方才蘇姑娘也出來了,但是不知為何,上回在夫人的茶館裡,與蘇姑娘交談的那位呂公子剛才竟然進去了。”
“呂公子?”韓陌看了他一眼,“哪家的?”
“光祿寺大夫呂佩的兒子呂淩。”
上回既然跟韓陌提及過,那楊佑當然回頭就會順便打聽打聽,這都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要不然這麼些年來韓陌怎麼會隨時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呢?又怎麼會把他提為身邊的護衛長呢?
“他來乾什麼?”韓陌不解了,“還真的是認識的?”
“應該是認識,方才聽到領頭的是大理寺主事江枚的夫人,江枚與蘇綬私交甚好。”
說到這兒楊佑又湊近了些,滿臉八卦說:“那呂淩今日打扮得很是齊整,手裡還執著文章,不曉得要做什麼。反正穿戴得跟隻花孔雀似的,方才路過的姑娘還都盯著他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