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就是沒想到眼看著就要腳跟著地,結果膝蓋處一酸,他原本要以金雞獨立式著地的右腳半路一折,然後就跟屈起的左腳一齊落下來,等挨著地的工夫,他整個人已經呈跪坐的姿勢落在蘇若麵前……
方才還洋溢著驚豔,讚賞等情緒的座席周圍,頓時呈現出了死一般的寂靜!
符氏聽說楊夫人要考陳瑉武藝,知道她是心裡不爽,但考武藝卻沒什麼可怵的,考就考吧,家裡兩個兒子的功夫還是過硬的,露露臉也挺好,正好也能堵了楊夫人的嘴。所以陳瑉耍招式的時候她還有點期待。沒想到最後他竟然來了這一出!
她站起來:“你這是乾什麼?!”
不怪符氏震驚,眼下陳瑉的模樣看上去就如同匍伏在蘇若跟前請罪,很明顯是他自己都沒做好準備就跌了下來,可彆提多狼狽了!
蘇若僵直腰坐著望了陳瑉片刻,隨後緩緩吐氣:“你我都是平輩,陳公子何必對我行此大禮?倒叫我隻能生受了。”說完腳尖不著痕跡往前頭伸了一伸。
符氏神色又是一變。原本都能看出來陳瑉是意外跌落,蘇若把話這麼一說,就變成了給她行大禮!
一個將軍府的子弟向個小姑娘行跪拜大禮,這像話嗎?!
何況這還是在他們陳家呢!
“還不去扶陳公子起來?哪裡有行完禮讓人跪下去的道理?”符氏還沒氣完,楊夫人這邊卻也扭頭這麼交代丫鬟了。交代完她還要笑眯眯地瞅過來:“夫人也真是有心了,知道我這侄女兒靦腆,成心讓令郎給她逗個樂兒。下次可不必如此了。”
符氏的臉色在燈下看著有些發青,先前說是給個小姑娘行跪拜禮已夠丟臉,如今還被歪曲成成心逗樂子取悅小姑娘,他們陳家的子弟成什麼了?成耍猴的了?
寧氏喝了兩口茶,見火候差不多,出聲來解圍:“這瑉哥兒的身手是真不錯,倒讓我大開眼界了。我們家那小子光愛練騎射,拳腳就不行,改日陳家嫂子安排下,讓瑉哥兒也帶帶我家那混小子,教教他拳腳上的功夫!”
符氏自知這事兒跟楊夫人脫不了乾係,卻又拿她無可奈何,隻能就著寧氏的話吃了這啞巴虧。強扯了扯嘴角道:“哪裡有不能的呢?這是您看得起。”說著又執壺給楊夫人斟起了茶。
楊夫人按著桌子起身:“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說完拉起蘇若的手道:“多有打擾。改日得閒,我來作東,回請陳夫人!”
符氏也不敢指望她還會回請,聽了這話心裡也熨貼了幾分,連忙陪笑著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