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陌本來就對姓呂的沒啥信心,竇尹這麼一說,他更拿捏不準了。呂家趨炎附勢,蘇家蒙受了這樣的皇恩,還說不準他們會不會死灰複燃卷土重來。
“呂家這一看就不是門好親事。”他說道。
宋延環起了胳膊,說道:“我記得蘇姑娘隻與你協約一同查桉,你現在怎麼連這種事也操心起來了?”
“誰操心?”韓陌梗直脖子,“我不就隨便說了句?”
竇尹拿卷起來的文章一下下輕擊手心:“我們也是隨便說說,不過比起蘇家要不要與呂家結親,我們更關心呂淩得到了張閣老關注,會不會就此被張閣老也收為門生?如果是這樣,那呂家還真就得償所願了。”
韓陌略默,隨後腰也直了起來:“沒錯。呂家的目標肯定不是蘇家,而是像張家這樣的人家。張閣老要是收了他為弟子,他們自然不會再大費周折地盯著蘇家。”
說完他把繃住的肩膀鬆下來,搓搓手說道:“來說正事。那堆文書怎麼辦?你們有沒有商量出什麼辦法?”
竇尹說:“文書要拿出來容易。如果隻想得到它,那隻要你一聲令下,不消半個時辰東西定然到手。但這麼一來我們最多也就是告陳羅兩家在廢棄文書處理不當,彆的都拉不上關係。也就是說,拖了這麼多天下來,並沒有攢到更有用的契機。”
宋延擺手:“當然不止要這樣。文書要拿,同時也肯定要拿住羅智點什麼。就是弄不死他,也要讓他脫層皮。”
韓陌道:“眼下也不是舍不得殺他,而是要讓他把如何謀殺袁清說出來。對了,”他掃視眾人,“袁清的妻子何氏,如今什麼情況?”
“袁清後事料理完後,就回娘家了。何家住在城西草帽胡同,何氏有兩個哥哥。大的在五城兵馬司當衙役,小的在通州縣衙裡當主薄。何氏母親早亡,父親尚在,十二三歲就成了胡同裡的一枝花。袁清經人做媒娶了她。由於袁清死後,我們幾番審訊也隻是拿到她與羅智通奸的證據,而沒有發現她參與謀殺的確切證據,因此並沒有辦法收押。不過,一直安排有人在何家附近盯著,但是羅智後來再也沒有去過。何氏也鮮少出門。倆人如今還有沒有往來,也不好說。”
楊佑說完,韓陌摸著下巴道:“她沒有出門,她兩個嫂子也沒有出過門麼?”
“那自然是出過。”
“那你們有沒有確認過,出門的到底是她還是她的嫂子?”
這話卻把楊佑給問住了。
韓陌冷哼:“時下京城經常有風沙,婦人出門蒙麵巾,帶幃帽是常有之事。難道何家女卷從來沒有戴過這些?”
楊佑身姿一凜:“小的立刻就去查明!”
韓陌待他出去,又掃了一眼還拿著呂淩文章的竇尹,手一伸把它們抽回來,他道:“這麼閒,去探探張閣老到底怎麼跟呂家走動的呀!”
竇尹笑道:“遵命。”
……
蘇家這兩日登門的客人應接不暇,自然,呂淩出頭了的消息也到了徐氏耳裡。
徐氏背地裡跟蘇綬咕噥:“那小子還真有幾分才氣呢。”
蘇綬因為中軍都督府這事頭疼得緊,沒作興理會。在他看來呂家子弟出不出頭,都已不值得他分神應對。
徐氏見他不理不睬,也沒多話,也沒讓人把話傳到綺玉院去,因為蘇若犯不著知道這些了。
但也早有人把這事告訴了蘇若,她果然沒當回事。這日張大娘子遣人來邀她過張府賞花,還說把宋奕如也給邀上了。蘇若這便想起上回與宋奕如同去張家這茬兒來。連忙問宋奕如近日都忙什麼?宋家近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