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蘇綬這幾個等了不過片刻工夫,卻覺得格外長久似的,好容易門開了,那鬼臉人卻道:“幾位進來吧。”
吳淳見狀,當先走進屋內,看了一圈後才在門內躬身把蘇綬迎了進去。
這是間極普通的房間,靠東麵有個屏風,雖然看不到那邊情況,但也很容易能猜出來裡頭還有間屋子。而他們追蹤了許久,為京城人所奉為鎖道神人的“鬼手”,此刻就在裡頭!
蘇綬這麼耐得住性子的人,這一瞬間,也還是有了一絲氣血浮動。
“這位先生,請坐。”
田頌當先在屋裡的主位上坐下,然後向蘇綬攤了攤手,做出邀請的手勢。
蘇綬道:“鬼手先生如何不見?”
田頌輕哂道:“我家主人從不見客,先生有什麼事,直管跟我說。”
“哦?”蘇綬道,“那你們主人規矩還挺大。”
“我家主人或許不能與先生地位相比,但在鎖道一行,那還是可以說句沒怕過誰。先生特意尋到此間,不也是因為我家主人名聲在外嗎?”
吳淳被他倨傲的態度引發不快,當下冷聲道:“好大的海口,既然這麼能耐,不知又何以要藏頭露尾?”
“我家先生隻是不喜歡與人打交道。”
吳淳哂道:“究竟是不喜歡打交道,還是因為京城有蘇家天工坊在名聲在前,不敢露麵?”
田頌投眼看過去:“這位先生到底是來求鎖的,還是來討沒趣的?”
蘇綬當即看了眼吳淳,旁邊漢子也跟著扯了他一下,吳淳閉起了雙唇。
蘇綬看向田頌:“我當然是來買鎖的。但是既然鬼手從來不與人打交道,那我又如何確定你家主人確實就是鬼手?”
田頌聞言即從袖子裡掏出銅錢那麼大小的精巧至極的銅鎖來:“先生在彆處見過這樣的鎖具嗎?”
蘇綬將這鎖接在手上,隻見其大小不相上下,但精巧卻各有各的精巧,不要說他這個行家,就是一般人拿到手上,都能看出來它們的出類拔萃。這樣的鎖,他在天工坊都很長時間沒見到過了。他又翻到了鎖器的底部,上頭刻著的“鬼手”的徽號清晰可見,也與其餘鬼手所製的鎖的徽號彆無二致。
“先生看來是個行家。如今可能篤定了嗎?”
在他的催問下,蘇綬把鎖放下來。然後道:“看來我運氣不錯,京城人無一能睹真容的鬼手,我差一步之遙就能遇見了。”
田頌揚唇:“確實是運氣不錯。晚來片刻,先生都要見不著我了。你既然要製鎖,那當知我家主人的鎖賣的不便宜,錢帶了嗎?”
蘇綬向吳淳伸手,接過來一疊厚厚的銀票,放在桌上。“這裡是五百兩。”
田頌伸手來拿。蘇綬卻將之按住。
田頌挑眉:“先生這是何意?”
蘇綬道:“銀子我有。但你可知道,買賣私銅是犯法的?”
田頌頓了下,聲音不悅:“先生想乾什麼?”
蘇綬交撫著雙手,緩聲說道:“朝廷有律法,私下采礦,以及買賣銅鐵,均須被問罪。重則服勞獄,輕則罰銀錢,鬼手賣的鎖動轍數百兩,據我所知,自鬼手出道以來這幾個月裡,至少已經賣出了十幾把鎖,涉及上萬銀兩,你可知道按這筆款項論罪,你們該當如何?”
不愧是進士出身的大理寺少卿,一番話說得平平緩緩,卻又重若千鈞,屋裡氣氛立刻就凝滯下來了!
看著立刻就僵住了身形的鬼臉人,旁邊握緊雙拳的吳淳,都頗為解氣地深吸了一口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