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們那些家務事,主要是蘇……蘇大人跟蘇若的母親。”韓陌拿著酒杯,三言兩語地就把事由概述了一遍。由於內容著實出乎大夥意料,他話語中對蘇綬稱呼的改變也不算什麼值理特彆揪出來討論的點了。
三個人消化完,楊佑道:“就算這事是有點離譜,那蘇大人對妻子女兒乾的不叫人事兒,這跟世子您也沒有什麼關係呀,您怎麼會心裡頭怪怪的?”
韓陌道:“我就是在想,造成蘇若她母親的悲劇的原因是什麼?”
楊佑懵然地望著他,又看了看身邊倆人:“原因就是有人暗中使壞啊,這不明擺著嗎?連蘇大人自己不都說,有人把他們一家四口都當成了棋子?”
“話是這麼說,但就算沒有人使壞,難道蘇若的父母就不悲慘嗎?蘇,蘇大人明明很喜歡謝家的小姐,卻因為謝家的圖謀,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要與妻子保持距離,免得被他們所利用。可是事實上蘇若她母親並沒有這麼做,如果,我是說如果,蘇大人要是早早讓蘇若母親知道他的心,她母親就是最後被人害了,也不會留有遺憾吧?”
三個人像個柱子一樣一動不動望著他。
竇尹道:“你說的很有道理。蘇夫人付出了那麼多,卻換不來丈夫的一絲溫情,她肯定是失望的。但是這跟桉子有關係嗎?換句話說,這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跟我沒關係。”韓陌喝了一杯,“我說了我沒事,你們彆管我了。”
竇尹笑了下,坐下來:“沒關係,那你糾結什麼?這分明就是有關係,而且關係還不小。”
宋延跟著坐下:“所以有人是想打抱不平,要‘護短’。”
“我可沒這麼說,”韓陌杵著酒壺,“我活膩了?伸手去管她的家務事?她不讓我動手我擅動,她不得把我給撂翻了!”
竇尹招呼楊佑再拿上幾個杯子來,斟著酒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韓陌看著簾子外麵深沉的夜色,忽然幽幽沉下一口氣,說道:“當時他們說話的時候都好投入。蘇若說到她母親時臉上全是不甘和痛苦,他爹也沒好受到哪裡去,雖然始終沒有爆發,也不過是勉力在維持體麵罷了。
“當時我都有忍不住上去狠狠罵他幾句的衝動。可是再怎麼罵,斯人已逝,時光都回不來了。失去就是失去,他永遠都不可能再有機會擁有,——我就覺得太不值!為了所謂的原則,這樣的做法真的是聰明的嗎?”
父女倆說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有落下,當時沒有發生聲音打擾,一半是因為聽從著蘇若的安排,另一半則是,他自己也跟著沉浸進去了。以至於後來那些情景和聲音都還在他腦子裡頭嗡嗡地。
竇尹把壺放下,然後靠入椅背:“聰不聰明,見仁見智,但是你要是不想承受失去又後悔的痛苦,就該以蘇大人為鑒。”
韓陌驀然間看了一下他,然後胡亂在臉上摸了一把:“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讓世子該出手時就出手,趕緊上蘇家提親啊!”楊佑這急脾氣可忍不住了!“你都看上蘇小姐多久了,你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胡說!我跟她不過是搭夥一塊辦正事,提什麼親!”韓陌大力地揮擺著手,整個身子都在反抗,表情更是鄙夷得要死。但是一張臉卻越來越紅,紅到最後簡直變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