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常蔚退坐在身後的杌子上,先前的慌亂已經不見蹤影,他平靜地望著地下,“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意思。”</p>
“所以,薛容是清白的,他沒有窩藏廢太子後裔,你們是捏造事實,給他定的罪名?”</p>
常蔚微微點頭:“沒錯。他沒有窩藏。薛家不但沒有謀反,沒有窩藏逆賊之後,相反,他還很當得起世人給他的口碑。平心而論,他是個好官,而且難得的是他並不沽名釣譽。也許與曆朝曆代的名臣名相相比他還有些差距,但當我把他入仕數十年經曆研究透了之後發現,他無愧大梁,無愧皇上。”</p>
“那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常賀帶著顫音,“你陷害朝廷忠良,這是要抄家,要連累全家的死罪!薛家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p>
常蔚深吸氣,望著前方:“因為生而為人,為人而入仕,總難免隨波逐流,要勉為其難做些明知道不對,也還是會去做的事情。如果不是薛家這桉子,你父親要多少年才能從一眾六部官員裡出頭?要如何才能迅速提升到如今這般威望?你年輕,經事少,如今想要的不過是在長房麵前揚眉吐氣,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就不一樣了。你知道薛容被除後我被人人追捧時那種滋味嗎?知道在兵部衙門裡連朝中二三品的將軍都要主動跟我拱手跟我套近乎時的感受麼?你看看,連方枚這樣的一品武官不是也得放下身段聽我調度行事麼?人的**千千種,唯有權勢,才是最實際的。”</p>
“我知道權勢很重要!可是你就沒有想過萬一事發嗎?”常賀語聲嘶啞,跨步走近他,“這麼大的罪,你考慮過母親和我,還有弟妹們嗎?”</p>
“我做事,當然會做到萬無一失,你看,都快三年了,誰人還記得這個桉子?誰人還在提起薛容這個人?不會有人懷疑的,當年審桉時,上至皇上,下至地方官員,每個環節都有足夠的證據左證,沒有人能抓到漏洞。”</p>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又要連夜銷毀這些東西?”</p>
“我銷毀它們是因為今夜計劃險些失敗,留下了後患。”</p>
常賀望著他,喉頭滾動了一下:“今夜的計劃怎麼了?還有什麼後患?”</p>
“方枚沒死成。”</p>
常賀一陣窒息:“你要殺方枚?他不是與咱們結盟了嗎?難道我們本來的計劃,不是弄垮韓家,不讓他繼續查羅智的死因,然後再想辦法從蘇家得到我們要找的那件東西嗎?!”</p>
“賀兒,”常蔚左手支膝,目光溫潤,“為父走到今日這步,目的已不該隻是韓家,還有如何成為了常家的當家人。你說的沒錯,這些都是今夜計劃的目的,但這隻是一部分。有些事情,在此之前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常蔚掃視著地麵的紙張,從中挑出來幾頁遞過去,“我們的目的是這個。”</p>
迅速看清楚紙上內容的常賀一張臉已然慘白!</p>
“這是……這是……”他震驚得好久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所以那些兵器——”</p>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那批兵器,本來就沒有打算還回去。”</p>
廊燈晃入了常賀的眼中,他嗓子乾啞:“這些事情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連我都瞞著。”</p>
“這種事情,又怎好掛在嘴上說呢?”</p>
“那你為什麼要殺方枚?”</p>
常蔚挪了挪坐姿,道:“說來話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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