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張家與蘇家的關係,兩家祖上的底細怎麼著還是知道的。蘇婼從小就知道張家祖居於江陵,且是江陵的一個世家望族,祖上聽說也是出過名臣的。張昀的祖父年輕時升任京官,得當朝重臣器重,後來飛黃騰達,再未放過外任,他攜妻兒定居京師,此後開枝散葉,紮根京畿,張家逐漸成為了朝廷中流砥柱。
簡而言之,張家發源於江陵,這是可考的,他們的祖宗,都應該埋葬在江陵祖籍。葬在京畿的,隻有張昀的父母雙親,因為昔年過世時正逢朝廷動蕩,而不便扶靈南下,所以就在京郊選了福地落土為安。
但!是!即使是張昀的父母,也絕不可能用到一個“薨”字!
“你可是看錯了?”蘇婼兩世都在張家走動,從未聽說過張家還有個出身皇室的祖宗!
“姑娘忘了?在下一手鑒字的手法也還算過得去,又怎麼會連這都看不清楚呢?即便眼拙,也不至於在這等事上模棱兩可地來知會姑娘。實不相瞞,最近不是首輔之爭鬨得動靜挺大麼,在下確實也想借借張閣老的東風起一起勢,可又生怕七不懂八不懂,無意之間弄巧成拙。倘若張家祖上還與皇室有淵源,在下日後行事,不是得注意些麼?至少得了姑娘確認,心裡也有個底。”
蘇婼可給弄迷糊了。“我從未聽說過這層。那畫像是什麼模樣?”
“是位年輕的婦人,並非祠堂裡所供的那樣的畫像,而是一副賞花圖。確切的說是那位貴婦的側背影,可以看到大半的背影,和三分的側容。說句冒犯之語,那貴婦人穿著奢華,身段窈窕,雖然眼尾勾上了幾筆淺紋,但仍然能看出來姿容極佳。”
果然男女的關注點永遠不同。蘇婼道:“我說的是,那畫像上沒有什麼標誌麼?可以判定身份,或者名字的?”
“那沒有。”呂淩搖頭。但下一秒他又哦了一聲:“她腰上挎著把劍!”
劍?
挎著劍賞花?
蘇婼緊接著:“是掛在什麼樣的院子?”
呂淩一邊回憶一麵道:“就是從他們家東跨院的疏月齋左首寶瓶門進內,沿長廊直過兩道院落,再往西拐,去往玉檻軒中途的一座小院兒,那院子沒掛匾,也不在路邊,那日是正逢下起了毛毛雨,煜公子為了借樹蔭避雨才引我走的那一頭。
“那路上全是青苔深木,看起來平日也極少人走。院子也舊,門窗倒是有**分新,隻那廊下石階縫裡早被苔蘚擠得看不出縫來,石頭上也有屋簷水日久滴成的窩兒。”
蘇婼眉頭更深了兩分。她對張家雖不說了如指掌,張家各個主子分住在何處,某處又是做什麼的,大致都有印象。呂淩說的十分清楚,她也很快就分辨出他指的那處地方,那裡是背靠張家祠堂的一片地方,聽說早年在張昀的祖父手上時,張家人丁特彆興旺,進京來投奔的族人也多,那一片幾個院子都是分給進京的子弟住的。後來子弟們有了成就後搬出府去,漸漸就空下來,所以確實是多年不曾有人居住。蘇婼作為客人,再熟絡自然也不會無故闖去那樣的地方。
原來那裡竟還掛著有張家祖先的畫像嗎?
她又問:“你確定是張家的祖先?不是彆家的?”
呂淩嗐了一聲,無比自信地搖起了扇子:“那可是張閣老親筆提的字,經我鑒定過的還能有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