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寧月走在街道上,捂緊自己的外套,才九月份,寧月就懷念起自己的小棉襖了。
夜晚的宿城靜謐又安寧,寧月從街道轉進小巷子裡,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天上的圓月。
今晚是月圓之夜啊!
寧月抱著胳膊走下去,突然,就在她抬頭的時候,巷尾的青磚染上了黑色。
寧月若有所覺,她看向巷尾,就在她注視巷尾的時候,巷尾像是被擠壓了一樣,連帶著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又是這樣……
寧月失去意識前還在想,十幾年了,這些鬼怎麼就不能有點新意呢!
寧月醒來的時候,眼前從夜晚變成了白天。
可惜作怪的鬼鬼力不夠,寧月眼前的世界像是用了劣質的水彩,色彩斑駁雜亂,一看就是假的。
她倚坐在牆角下,實在是不想動。
然後她身後的牆就塌了。
寧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歎了口氣,這才爬起來。
不能用對待人的態度去對待鬼。
畢竟有些鬼的腦子不清醒。
寧月順著巷子繼續走,直到看到一堵圍牆。
圍牆下血跡斑駁,一個男人不斷的站起來,又倒下去,最後躺在地上不動了。
寧月蹙眉,這個鬼把她叫過來就是為了讓她看這場獨角戲嗎?
“求、求你,救救他……”
耳邊是破碎的女聲,寧月道:“他已經死了吧。”
“求、求你……”
寧月:“你是想找他一起去投胎嗎?這我倒是可以幫你。”
耳邊的女聲仍然在繼續,顯然她所求的不是這個。
寧月沒辦法,“你既然找到我,就該知道我幫忙是要收報酬的。”
許久,一個蒼白的手飄到寧月眼前。
寧月連忙退後幾步,“知道了知道了,我收下了。”
她一揮手,手掌就化成一團灰色的氣,被她收入隨身攜帶的小包中。
寧月眼前的場景開始褪色、消散,她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小巷子裡。
天光破曉,寧月睜開了眼睛。
耳邊是鬨鈴的聲音,寧月一骨碌坐起來,一看時間6:30,要遲到了。
她急忙套了件衛衣,穿了條喇叭褲,衝出房門。
寧媽媽正在廚房裡做飯,她聽到動靜,探出頭來,“月月,早上下麵條給你吃啊?”
寧月:“不吃了,媽。我要遲到了!”
寧媽媽看了看客廳裡掛著的鐘,“這才6:30呀。”
寧月洗完臉,又飛快到臥室拿了書包。
“老秦說了,從這周開始,我們早上要6:50到校。”
老秦是寧月的班主任,本來高一的時候十分和藹可親,誰知道高二突然換了風格,開始追求教學成績了,寧月悠然愜意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寧月往包裡塞了幾個麵包,一瓶牛奶,頭都不回的朝寧媽媽道:“媽,我走了。”
寧媽媽鍋裡的麵還沒煮好,寧月人就看不見了。
寧溫打開房門,他皺著眉:“寧月一大早喊什麼呢?”
寧媽媽:“上學要遲到了。”
她看了眼寧溫,“不睡了?”
寧溫打了個哈欠,“睡不著了。”
寧媽媽:“那媽給你盛一碗麵。”
寧溫點點頭。
他剛結束半個月的加班,有兩天的調休,這兩天都在家。
寧家家裡是開酒樓的,寧媽媽手藝自然不差,一碗清湯麵,寧溫幾口就呼嚕完了。
寧媽媽給他又盛了一碗,寧溫這次吃得慢,他剛吃了一口,臥室裡的手機就響了。
寧溫又回去找手機。
等他接完電話出來,寧媽媽看他臉色,就知道又出事了。
寧溫幾口把麵吃完,“媽,我走了。”
等到寧爸爸遛完鳥回到家,家裡兩個孩子都走了。
寧爸爸還問:“寧月今天走這麼早?寧溫不是休假嗎?”
寧媽媽:“寧月都高二了,也該努力一下了。寧溫那工作,本來假期就少。”
寧爸爸感慨:“孩子大了,一起吃頓飯都不容易。”
宿城第二高中,早讀的鈴聲響起,寧月踩著鈴聲衝進教室。
還好,老秦不在。
寧月鬆了口氣,急忙在座位上坐下來,拿出英語書。
英語課代表已經在黑板上寫下了今天的任務。
她努力背著書,胳膊突然被碰了一下,是後座的錢萊。
錢萊:“寧月,有吃的嗎?”
寧月往後扔了個麵包。
錢萊讚道:“寧月,你真好。簡直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寧月滿頭黑線:“錢萊,不會用成語不要用。”
錢萊:“嘿嘿嘿。可餓死我了,今早起來都6:30了,我就抹了把臉,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就來了。老秦到底抽的什麼風,咱們不是平行班嗎,還是走讀生,現在也要6:50到了。蒼天呐!”
寧月倚著後座,“那能怎麼辦,難道你想反抗老秦!”
她回頭看了一眼錢萊,“勇士啊!”
錢萊苦著臉:“我哪敢啊!我又不是周輕輕,有個疼她的老媽,我媽恨不得我六點就到學校學習。”
周輕輕是寧月的同桌,每次考試都在年紀前十,按理說是去強化班的苗子,但是強化班管理嚴格,早自習6:30到校,周輕輕每天都要睡到7:30,還要在家裡吃完飯來,每天都是在第一節課打鈴前幾秒到達教室。
她曾經說道,“去強化班,不如讓我死。”
然後她就被親媽轉到平行班了。
班裡的人日常羨慕她,早讀不來,晚自習隻上兩節,每天九點準時上.床睡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半,這作息比老爺爺老太太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