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是臨時定的,定在了洛迦山,是一個八人間的包廂。除了她和樓峋,再加上項目團隊裡的四個人,空間容量剛剛好冷菜剛一上桌,酒水也搬了進來。
樓峋的團隊裡幾平沒有內向的,酒一開瓶,熱鬨也隨之撲麵而來,
了了和樓峋一起喝過酒,在京棲淩晨三點的天橋上
她沒喝到爛醉,保留著一絲清醒在清晨時分回到老宅的小巷裡,打了一碗甜豆漿,蘸著油條邊吃邊醒酒她現在都還記得,那天那口豆漿喝得她渾身熱氣氤氳。她的腦袋因宿醉和徹夜未眠頭疼欲裂,可那頓早餐奇異般地將她的煩躁和消極一一撫平,她心平氣和地喝完了豆漿,抬眼瞧時,她從斑駁的、混滿油煙漬且貼滿了紅色膠布的玻璃門上看見了不修邊幅的自己。她身後是蒸籠冒出的煙,白色的煙霧一大股一大股的隨著蒸汽不斷上浮。她坐在那,邊嚼著油條邊看身後的食客來來往往。
那天剛好還是中小學生開學的第一天,她看見不止一個家長帶著小孩來吃早飯
結束噩夢的家長精神百倍,充滿了龍虎精神,而放了一個寒假還沒緩過神來的小神獸個個麵容呆滯,哪怕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就是無法下咽。就他們吃早飯那速度,估計都能趕上樹懶啃樹葉了。
了了忽然聯想到自己,不知道了致生當年照顧她時,是否也如他們-
-樣。可她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不一樣的
了致生對她上學是否準時不做任何要求,即便遲到,他也是不慌不忙地安撫她:“沒事的,天不會塌下來。是啊,天不會塌下來,可學分會啊
她尚在發呆時,早餐店已經迎來了第二批顧客
-都市白領
他們行色匆匆,無論老少男女,從點單開始就急急躁躁匆匆忙忙,好像時間於他們永遠都是不夠用的他們的早餐大部分都是打包帶走,邊走邊吃的。手裡的那一杯美式咖啡,幾乎是人均標配,和小籠包子拎在一起有一種新潮又獨特的匹配。了了不知道看了多久,手裡的油條涼透,又冷又硬
她仍坐在那,看著身後零零總總路過的一茬又一茬的人煙氣。
她那會還想過,換做是老了或裴河宴,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把自己折騰得如此狼狽。隻有她,渾渾噩噩,不想清醒但喝醉後大腦停擺,萬事皆空的感覺太美妙,她至今都是一邊恐懼又一邊沉醉
樓峋那天問她“那喝酒嗎”,她甚至有一種找到宣泄出
口的興奮。她從回答的那一刻開始,就滿懷期待的等待著今天酒剛空了一箱,另一箱立刻接上
工作的緊張和高壓令這些白日裡西裝革履娟秀光麗的都市麗人們像是解開了枷鎖,一個個釋放得十分徹底剛開始還有些拘束的酒桌氣氛,在一輪又一輪的打圈敬酒後,早失了規矩,
飯桌上的酒菜蓬蓬亂亂,不是剩些邊角就是不知被誰打翻,最後一碟又一碟重新端上的鮮乎熱菜再少有人動筷。了了被樓峋摟著肩膀,說悄悄話時,不知是誰先起哄,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被此起彼伏的“在一起”推搡著烘托著,熱燥得滿臉通紅。樓峋一手捏著杯口,一手挎過她的肩,微低了頭湊近她:
“聽見了嗎?
她茫然抬眼,有些厭惡此刻過於靠近的距離
他說話時,唇幾乎就擦著了了的耳邊
樓峋生得很俊挺,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材都是出類拔萃的,這也是他無往不利的優勢。即使是了了,在那個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