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被他這麼一嚇,已經清醒了不少。雖然路還走不穩,思考卻沒有問題。她猶疑地看了眼被他牢牢牽住的手,反複思忖著眼下發生的這一切是噩夢的可能性有多大。但要說突然....
.也不突然
裴河宴消失半個月再回來後,表現得一直很反常。接送上下班這事也就算了,受益的也不止她一個人。可邀請她逛超市、出門散步會順路給她帶糖果以及特意替她去買鮮切花等種種,都不是以前的裴河宴會去做的,了了並非完全遲鈍無感,隻是壁畫收尾在即,她實在分不出閒心去猜測他的動機。隻要他們誰都不踏過邊界,有些事裝聾作啞了又如何?她甚至有想過,他可能是在用這最後的時間在和她道彆,
優曇法界一彆,也許就再也沒有下一個春天了,
了了神思恍惚,忘了留意腳下。從輪渡踏上碼頭時,險些一腳踏空,陷入輪渡和岸口之間的縫隙裡。好在裴河宴一直牽著她,在她踩空之前,橫攬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從輪渡抱上了碼頭。
腳下終乾踩穩後,了了反而有些不太習慣。身體裡的水平線像是還在海上飄蕩著,搖搖擺擺的沒個消停她像是才從剛才的對話裡回過神,-
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可攥住了他,看著他漆黑的正認真地回視著她的雙眼時,了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能說些什麼呢?勸他清心寡欲,不要多想
可牽也牽了,抱也抱了,這一晚發生的所有都是踩著她設立的邊界線在不斷逾越,她還怎麼做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她剛從一個漩渦裡出來,又陷入了另一個
她簡直厭煩透了這永無止境的彆扭與取舍,好像這些考驗全是看她善良可欺,故意留在路中央,明晃晃地想要絆倒她。隻短短一個瞬息,裴河宴明顯察覺到她的情緒從翻覆到收斂,像是在臨界點時選擇無聲塌縮的能量黑洞,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危險至極他不動聲色地將她攥著自己的手牽入掌心裡,適應著她的步伐,慢慢走上廊橋
海風經過橋麵時,風勢如穿堂而過,更顯囂張。那尖銳輕嘯的海風似一隻手般,將她發尾垂垂欲落的真絲發圈直接拂落。失去桎梏的長發瞬間披散開,淩亂地在風聲裡翻著卷
她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轉頭去追發圈。真絲發圈輕飄飄的幾乎沒什麼重量,轉眼就吹落至海麵,混著水藻被海潮推擁著逐漸飄遠一個發圈,丟了也就丟了。可這會她就是覺得莫名委屈:“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
意思啊?‘
“我已經很為你著想了吧?我要是想跟你糾纏,我又不是豁不出去。你不能看我好欺負,就一邊勾搭我,一邊又要求我管住自己。”她眼圈微紅,連嘴唇都在顫抖:“裴河宴,你太欺負人了。她這頭發散亂,又泫然欲泣的表情看上去實在有些可憐,可憐得讓裴河宴忍不住想笑
他確實也笑了出來:“你想哪去了?
他上前一步,褪下自己腕上的單圈沉香,將她的頭發攏到一起,用手串挽了三圈固定。做完這些,他甚至細心地將她愛間的頭發勾至耳後。“發圈丟了就算了。”他輕聲哄道:“沉香送給你了,它挺貴的,你應該會喜歡?
了了眼淚都擠好了,一聽他說貴,耳朵默默豎了起來,問:“貴?多少錢?
“惠安係沉香,還是14尺寸的沉水珠子,大概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