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心疼了了,但更希望了了邁出的每一步都可以有所心得,有所感悟。
人的閱曆是靠不斷的遭遇困境慢慢積累的,少年時跌跌撞撞,青年時懵懵懂懂,隻有閱曆千帆,遍嘗苦礫,才能逐漸從容。
誰也無法代替彆人成長,就如道理也是。直給的經驗仍需她一遍遍的蹚水過河才能刻入骨髓記憶深刻。
“我知道的。”了了回視著裴河宴,“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很安心。”
他和了致生一樣,會提前替她窺探好風險,能到她麵前的選擇全是他們遍遍思慮重重把關後的最優選。也許她不會很直接地從中獲得什麼好處,可她一定會有所成長,有所獲致。
——
這一晚,困極了的了了一夜好夢。
裴河宴等著隔壁熄了燈,這才放下帷帳,安心入睡。
夜深後,山林的風陣陣拂入小院,將竹籬和院門搖得嘩啦作響。
裴河宴自床幔中睜開眼,側耳細聽了聽屋
外的動靜。
風聲一陣急過一陣,也許是吹落了屋瓦,有東西掉落,發出了窸窣脆響。
他翻了個身,擁著薄被重新入睡。
幾息後,他困意倦濃,就在他的意識即將沉入深海之前,門扉被輕輕叩響。
他的院子不常有人來,更遑論深夜。
他掀了掀眼簾,短暫清醒後,便不再理會。誰知道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山妖還是野魅?是攝精還是奪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搭理,它自會知趣離開。
這個念頭剛落下,某個記憶碎片忽然從他眼前掠過。
不對……了了就住在他隔壁。
他睜開眼,徹底醒了過來。門口的敲門聲在短暫的安靜後,再一次響起,同時還伴隨著了了的低聲啜泣,從門縫中清晰地透出。
“小師父……”她似哽咽了一聲,輕輕嗚咽著靠著他緊閉的大門坐了下來
。
裴河宴再無法冷靜思考,他起身,隻披了一件素白的外袍,就匆匆前去開門。
門鎖打開的瞬間,原本倚著門盤坐的了了頃刻間仰頭看來。她眼裡猶帶著淚意,我見猶憐地將披在身上的薄被緊緊地掩在胸前。
“怎麼了?”他蹲下身,伸手去擦拭她的眼角。
指尖滾滾的濕潤追逐而下,她頭發微亂,連鬢角的那縷發絲含在了嘴唇之間也未曾察覺。她依偎上來,披在肩側的披間隨著她的動作滑落而下,鬆鬆垮垮地堆在她瓷白的手臂上。
裴河宴呼吸一頓,遲疑了片刻,才將她抱緊。他的手心覆在她細膩瓷滑的肩背上,輕輕地拍了拍,低聲安撫:“做噩夢了?”
她埋在他的懷中,可憐巴巴地點頭:“我夢見……夢見老了。”
裴河宴微微蹙眉,憐惜地將她擁得更緊。
“我追著他想讓他留下來,可不小心踩空了,掉進了一個看不見儘頭的火海裡。”她啜泣著,微微發抖:“我怎麼也爬不出來,每次剛看見希望就又重新摔回去。”
“沒事了。”他攬住了了抱起,將她送回房間:“等你睡著我再走。”
他想看一眼時間,可四下環顧,沒找到任何鐘表。他隻能作罷,哄著她先睡。
了了蜷縮在床上,遮蚊的床幔自頂簾上垂落,薄薄的一層紗將她的身影勾勒得朦朧又遙遠。
風從敞開的窗框內吹入,他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