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藏書大部分都是裴河宴的私人收藏,另一小部分則是從他皈依的寺廟藏經閣裡搬來的。據說他的師父過雲大師,這次離開修複基地,就是回去發物流了……
也不知道這是小師父說來逗她玩的,還是事實如此,反正她是信了。
了了回來時,裴河宴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屋內沒有燈,隻燃了幾根照明用的蠟燭。而了了的位置旁,則特殊一些,擺了一個鏤空雕刻的銀質燭台。燭台上還罩了個小巧精致的燈罩,以防誤觸時燙傷。
她“咦”了聲,幾乎快趴到了地板上去看這個精巧的燭台:“好漂亮啊,我都沒見過哎!”
裴河宴正將被雨水打濕的書,一一翻開,攤在木板上晾乾。
聞言,他往了了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燭台是扶搖直上的比翼鳥形狀,鳥身體型修長纖細,羽毛是仿古時候的點翠工藝做的孔雀毛,寶藍色的羽身富貴又華彩,驕奢逼人,著實好看。
而燭托是比翼鳥的頭部做的,它的眼睛是由一顆火彩極豔的寶石鑲嵌而成,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光線下,寶石的切麵不同折射出的火彩也完全不同,那流光瀲灩,灼灼耀眼的美麗簡直呼之欲出。
更精巧的還是燭台的托麵,鳥喙叼著蠟燭,外頭罩著燈網,不論遠看近看都如一隻神鳥銜著寶珠,在幽暗的大同世界,風馳電掣。
了了忍住了伸手去摸鳥翅膀的衝動,轉過頭,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裴河宴:“這是獎勵我的嗎?”
她的眼神太喜悅,太直接,有那麼一瞬間,裴河宴覺得她的眼睛比那顆鑲嵌在燭托上的寶石還要更耀眼一些。
他移開目光,繼續攤晾書本:“你不是對大雍的曆史很感興趣?”
了了更驚歎了:“這是拂宴法師用過的?”
她伸出手,雙手十指展開,虛攏在燈罩上烤火。這個動作,在炎熱的沙漠中,怎麼看怎麼不合時宜,卻難得有些風趣。
裴河宴笑了一聲,有些不理解她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拂宴法師是出家人,怎麼可能會用這麼華貴奢侈的燭台?”
了了顯然也知道自己鬨了笑話,小聲地“哦”了一聲。
裴河宴解釋道:“這是固倫昭和公主的遺物,公主最喜歡金銀玉石,凡是她所用的物品,都是珠光寶氣的。”
了了羨慕極了:“不愧是公主。”
她喜歡這個燭台,也不在乎它是不是小師父的獎賞了。每次搬動挪用時她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磕碰著了一角。
“我爸本來是想來幫忙的,但他晚上要去做心理谘詢,已經和心理醫生約好了時間,不好放人家鴿子。”了了把乾了一些的書挪到角落裡,空出的位置,她鋪上過期的報紙,把書晾在了風口。
今晚氣溫涼爽,是沙漠裡難得的好天氣。
“心理谘詢?
”裴河宴疑惑。
他最近都在135號洞窟修複四麵毗盧觀音像,與了致生的工作交集幾乎約等於沒有,並不知道基地最近都發生了什麼新鮮事。
“是啊。上回遇到沙塵暴,他和老魏叔叔們不是走丟了嗎,所以安排了心理醫生來給他們做心理疏導。”她說完,頓了一下。
其實有一件挺搞笑的事,隻是不太適合拿出來跟小師父閒說。
她在照顧了致生的尊嚴和逗小師父開心的選擇中艱難搏鬥了一會,黯然歎了口氣:她還得在老了手下討生活呢,還是暫且忍忍吧。
她在這劇烈的思想鬥爭,一天一夜未睡的裴河宴在昏暗的燭光下,困意洶湧,昏昏欲睡。
他屈肘撐住書堆,支著頭,就這麼低頭睡了過去。
睡夢中,有一道雀躍的聲音,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小師父,你睡著了嗎?”
“真的睡著了吧?”
這兩句話落,他鼻尖和耳朵似有蚊蟲輕輕撩動,擾他清夢。
他不悅地蹙了蹙眉,懶得躲避。
那蚊蟲識趣,不一會兒就撲翅離開。可女孩的聲音,卻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你聽不見我可就說了啊。”
“老了一開始還裝作不屑,說他才不需要心理醫生做什麼疏導。結果你猜怎麼著?他背著我打電話,跟心理醫生約了時間要谘詢離婚後怎麼帶孩子。”
她笑了兩聲,又唧唧呱呱地說起彆的:“我最近每天夜裡都能聽見隔壁的床板搖得嘎吱嘎吱的,老了每次一聽見就催我趕緊睡覺,打量我不懂呢。”
裴河宴在心裡長歎了一口氣,他睜開眼,在對麵了了震驚到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腦瓜子:“這是什麼能跟彆人亂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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