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開此人衣襟一看,他胸腹纏緊染血繃帶,被遮住的皮膚都帶了大大小小的傷疤,光是看著都足夠觸目驚心,他臉色蒼白得很,但又不露痛苦神色,習慣幾乎自然,若非呼吸使得胸膛沉浮,更像一具還沒涼透的死屍。
這麼形容可能不太禮貌,杜季青一碰對方肌膚,涼得過分不正常了,隻能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再不給人家止止血,怕不是等會就寄在這裡。如果是他在外頭出事了,而不是經過他的手,倒也不會太愧疚。
杜季青是個怕麻煩的人,可他本身就是麻煩事一件,實在是不願意跟彆人有過多牽扯……雖然這個男人看著不好相處,幫他止血後,應該不會想殺掉自己了。
杜季青惜命,他不敢賭,給男人認真包上了傷口,再想用繩子束縛住對方的手腳,誰知正忙活的時候,聽到一聲鼻音哼道:“多此一舉。”
他再抬頭,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眸,對視了不到三秒,紅眼男人最先移開目光,似不願再多看他一眼一樣。
杜季青反而來了脾氣,狠狠絞緊了繩子打上死結,並說:“可是我救了你呢,再嫌棄也沒用!”他收獲了冷漠男人打量的目光,杜季青就挺直了腰任他看。
看就看,都是大老爺們的,又不會少了塊肉。而且他還有景元將軍罩著,諒對方再凶,也不敢隨便對他動手!
“杜季青,有沒有人說過……”
狐狸美人盈盈眼眸看過去,紅唇翕動:“說什麼?”
男人再移開目光,輕哼一聲,反而閉上了眼睛。
說了什麼你倒是說完啊,彆賣關子了!
杜季青還想追問,屋外傳來紅芍的聲音:“公子,您怎麼把房門關上了?多煩悶啊!”
“我睡下了,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好吧,妾身還想看您有沒有睡下,要給您添點夜宵。”
“不用了,我還正困著。”杜季青說完,又給男人一個眼神:我可是在幫你。
刃沒睜開眼,都能感覺到他的得意洋洋。
這跟以前的他有很大的不同,好幾百年……都沒曾見他流露過如此情緒,為什麼?是因為跟景元在一起了麼?
他們怎麼能夠——
刃的呼吸猛的急促起來,杜季青誤以為他喘不上氣,拍撫他的後背,“深呼吸,深呼吸!”
“刃。”刃睜開眼睛,卻沒看著人,他眼神有些渙散不聚焦,陷入某些回憶裡。
“嗯?”
“我目前的名字。”
“目前?那你以前叫什麼?”
刃突然沉悶咳嗽起來,咳出了血,杜季青當即給他擦拭汙血,對方抓住他的手腕,抬起的眼牢牢掛在他臉上。
“他逃避了,你也要如此嗎?我們的曾經,我們的情誼,我們的一切,為之付之一炬……咳咳!”
“你、你在說什麼?”
杜季青趁刃咳嗽的時候迅速退開,警惕看著他,繩子綁不住刃,被他輕易掙脫,他緩慢站起來,走到茶桌前倒了一杯水,他喝茶的動作優雅而利落,杜季青說:“彆亂走啊,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