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龍鳳豬組合08(1 / 2)

【讓叔孫通沒想到的是,最終獲得武帝親睞的不是以禮治國,重宗法的‘穀梁派’,而是具有鮮明特色的公羊學派。

確定國家主導思想後,漢武帝用帝國意誌,推動著公羊春秋成為漢朝新的政治形態。

於是‘十世之仇,猶可報’、‘王者無外’等思想席卷漢廷上下。

漢朝從此一掃清靜無為,國家形態轉向積極擴張,對外狂熱大膽。

在巔峰時期,更是恨不得向世界宣示:國內的天下我劉徹要管,國外的天下我劉徹更要管!

在閩越攻打南越國時,麵對南越告急,諸侯宗親儘皆反對出兵救援,但代表天子意誌的嚴助表示:

我漢家為天下宗國,手握生死權力,有權決定海內諸國生死性命。

就差沒指著反對的人鼻子說:我的話,誰讚成,誰反對?

在一輪又一輪的匈奴戰爭下,強漢的氣勢被激發出來,強硬的血氣基因徹底刻在華夏人的骨子裡。

漢家對周邊國家的強勢,強勢蘇武出使匈奴,麵對刀劍相逼,仍是破口大罵:“南越王殺漢使者,國家被屠到為漢九郡。

苑王殺漢使者,頭顱被掛在宮殿北門展覽,朝鮮王殺漢使者,隨即被滅,現在隻有匈奴還未受懲罰,怎麼你要殺我引兩國相鬥?

即使到了國勢漸衰的元成帝,漢家骨子裡的強漢基因仍然存在!

北匈奴殺漢使者遠遁,曆史名人陳湯表示:北匈奴,你這是找死!

於是直接矯詔調動漢兵,率領屬國兵共四萬多人遠征異域,斬北匈奴單於首級而還,發出大漢最強音: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完美的替匈奴給出蘇武的回答,漢使殺不得,殺了真的會被滅國】

聽著天幕激情昂揚的聲音,秦始皇眸子黝黑地盯著群臣,看看,看看漢使的囂張!

被陛下目光籠罩的臣子,麵色羞愧地低下頭:咋感覺我大秦被比下去了呢?

秦君為虎狼之君,居然沒有遠征過異域,更沒有喊出響亮口號。

他們輸了啊!

特彆是一眾武將,隻覺憋屈,心道:按天幕所言,他們也將匈奴打跑了啊,跟漢相比,怎麼就那麼不得勁呢?

於是紛紛拿眼往叔孫通身上瞅:看看,你看看,你那麼委屈侍奉劉邦,結果呢?

不被重用啊!

各家博士(特彆是墨家),紛紛拿小眼神往陛下身上瞟:陛下,叔孫通不行,看看我們學說,很好的安利你不吃嗎?

被嫌棄的叔孫通漲紅了臉:怪我嘍?你們怎麼不怪亞曆山大沒打過來,讓老秦人沒地方刷業績呢?

穀梁起源於魯人穀梁赤,儒家支脈學說,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天幕亂攀咬人!

頭戴通天冠的秦始皇見群臣眼神亂飛,屈指向案上扣了扣道:“漢朝選擇公羊是為擴張用兵,如孝公選著商君是為強國。

今秦要內斂,需行養民之策。”

黃老不適用暗潮湧動的秦,儒家尚未提出能支撐秦的國家意識。

至於法...他目光落在戴著遮具的李斯身子,爾後又收回目光,掃過各家博士。

就看爾等誰能當‘公羊春秋’了。

原本古井無波的劉恒聽北匈奴三字,喜意浮臉,忍不住地大讚:“彩!”

他寰宇天下第三年,匈奴率兵渡黃河侵北的河南,肆意掠殺漢民,他派灌嬰領兵抵禦匈奴。

那時心性尚未徹底磨煉,聽見匈奴大放厥詞,氣不過的他直接提起刀子,駕車就往高奴跑。

朕要禦駕親征打匈奴!

可惜...劉恒揉了揉手腕,眼眸儘是幽暗的殺意:沒想到他還沒到高奴,匈奴就被灌嬰打跑,誰知濟北王劉興居卻乘機叛亂,意圖篡改漢家江山。

劉恒嘴角泄出絲絲諷刺,劉襄是長子長孫。

當初誅殺呂家,劉襄、劉興、劉章三兄弟出了大力,劉章更是帶頭鏟除呂產。

就為了擁護兄長劉襄為皇,可惜劉襄無天命在身,誅呂後卻不得大位,遺憾身亡。

天命,什麼是天命?

他眼眸晦暗,負手而立,天命在勳貴功臣手中,而不在劉氏宗族手裡。

他們不擁選你劉襄,你便沒有天命可言!

【公羊學雖然有不重義理,重讖緯之學(迷信)的弊端,但與其他學派相比,公羊學向來勇於改革,不畏舊製,自帶宏偉氣魄。

他們想通過崇孔子複周禮,達到‘天下大同,德治盛世’的理想世界,所以重推‘王者無外’‘大統一’思想,以迎合漢家當下環境。

但漢武帝的強勢,與他們核心主張背道而馳,見勢不可為,元朔五年公羊儒向漢武帝提議設太學,置《易》《詩》《禮》《春秋》五經,為漢家培養人才。

自此太學學子皆誦儒學,考核通過後成為漢朝郎官,人數從最初的從百餘人到數千人,到元帝時期純儒占據朝堂,才真正實現獨尊儒術。

漢武帝將漢烤炙後,在‘鹽鐵會議’上,地方與朝廷矛盾徹底攤開,公羊儒開始以審慎、批判的眼光來評價武帝之政。

為抑製公羊儒,漢宣帝重啟‘穀梁派’,提倡‘尊尊相親’,民要絕對忠君尊王,庶民要尊士,士要尊大夫,大夫要尊天子,要維護等級禮製、長幼有序,禮不可廢;

但穀梁派挽救不了頹廢的西漢,在漢成帝時期公羊儒再次登台,追尋複古以圖挽救大漢。

到西漢末年,民生凋敝,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王莽手持穀梁理論,在公羊儒的推動下,在萬眾期待中改天換地,成為‘聖人’,大行周禮複古。

結果就被現實鐵拳打爛,王莽的失敗證明向世人證明,複行周公製度也救不了當世,今世治理當由革新經義,再孕育出當下新思想。

可惜經此一戰,公羊學派話語權漸失,再無複起之機,就此沉寂在曆史長河中。

直到晚清時,

龔自珍等人為應對西方入侵,才在故紙堆中翻公羊春秋經義,演變為維新變法運動的理論基礎。

今天的儒家,出於實用主義和敬意,挑選出幾篇孔子之言,放置課本上。

畢竟我們現在奉行的是‘落後就要挨打,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隻在劍鋒之上’!

相信的是,實力才是德治盛世的基礎,國強才是漢使節對外強硬的後盾!】

朱棣一拳砸在案桌上,大聲道:“說得好,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隻在劍鋒之上!這才是華夏自有的強硬!”

否則他親征蒙古做什麼?為了吹風吃沙子嗎?

對待外族,隻有打,打到他們痛,打到他們服,才能保邊疆穩定,臣民才不會受到侵犯,大明江山才會永傳續存!

他轉頭指著天幕,雙眼緊盯太子,厲聲喝道:“你總講朕親征費錢費糧,但朕不打出大明威嚴,難道要跟大宋一般,讓子孫跪伏一隅苟且偷生嗎?”

大明不是大宋,先皇重整山河,新開天地,使國有明,取號為‘洪武’,就是為了昭告天下,朱家子孫以武立天地,絕不妥協各方假義獻媚!

朕遷都順天,是為守國門,若大明不續,那末代子孫也應該死社稷,我朱家絕不做孬種!

“公、羊,穀、梁,王莽!”劉徹眸色殺機一閃而過,竟敢為‘天下大同’篡我漢家江山,他厲色掃過公孫弘,語中儘是殺氣騰騰:“看來朕需要再開廷議,請諸賢指正漢策不足可不!”

對漢家大計他已有謀劃,公羊對他批判他置之不理,不予降罪。

但他不能忍的是儒家支持王莽改天換地,竊奪他漢家江山!

公羊穀梁真是好膽,竟敢背叛朕!

帝威如山洪壯勢,猛烈地打向宴上眾臣,鋪天蓋地想將大殿碾成齏粉。

被威勢打壓的公孫弘臉色僵硬,額上滲出的汗漬滑入眼眸不敢輕動,低垂腰部恭聲道:

“陛下,山川變化,時世瞬移,今公羊持經義為陛下衝鋒,並無過錯,何不待天幕結束後再行商置?”

劉徹氣極而笑,指著他厲聲大喝:“所以公羊儒子見朕炙烤大漢,就想行春秋居正,改換天地?”

麵對天子威怒,公孫弘再次伏拜,轉移話題:“陛下,穀梁學派有‘尊尊’之義,但‘親親’更危害大漢。

天下豪強本就有兼並當地之勢,朝廷再推親親相隱,勢必讓豪強成為骨疾之患啊。

公羊儒子為盛世理想,願展後人大同世界,今天神降臨,點評利弊,是天佑大漢,是我等之福啊!

為盛世,為天下,公羊一派從不懼改革,請陛下明察。”

穀梁學派的‘親親相隱’,是提倡宗族第一,家在國前。

父子犯錯,親人庇護,族人鄉親連襟成勢,保證宗族、自家利益為先。

這樣能壯大自身的思想,誰不喜歡呢?

劉徹就不喜歡,所以他選擇與穀梁相反

的公羊的尊王思想,在父子之情、君臣之義發生衝突時,理當以王權為重,以陛下為要。

隻是……公羊有那麼點小要求,君主不能行自身責任時,公羊儒有責任換君主行大義。

他自詡壓得住公羊,卻忘了後人麵對公羊極端時,該如何應對。

劉徹瞬間收斂回怒火,麵色平靜,隻雙目沉沉地看了眼公羊公孫弘,負手慢慢道:“傳朕詔令,董仲舒卸江都王相國,任博士補全公羊經義。”

大漢要複仇,要行兵伐,在眾多經義隻隻有公羊理論可以支撐。

公羊學派,朕給你等這個機會,給朕拿出更好的係統理論,否則...彆怪朕用完就丟!

公孫弘心底深深地吐出口氣,鄭重下拜領命:“唯”

【在各朝代中期時,財富階級基本走向開始變得固定,漢武帝下詔將察舉製變成定列,來保證人才為他所用。

又設公府車擴寬人才湧入渠道,用人不看階級,不看國籍,也不看輿論,更不看年齡地域。

無論是強盜、還是降族,不管是草根還是貴族,隻要對他有用,漢武帝來則不拒。

所以靠賣柴為生的朱買臣位列九卿;

養豬館的公孫弘,擢升為丞相;

盜墓賊王溫舒任為中尉;盜賊義縱累遷左內史;

匈奴降虜金日磾,成為漢昭帝四大輔臣之一;

商人出生的桑羊弘,成為漢昭帝四大輔臣之一;

牧童衛青,擊匈奴有功拜為大司馬大將軍;

……】

剛才還盛怒的劉徹,此刻怒氣全無,眼裡隻剩下‘擊匈奴有功拜為大司馬大將’。

仲卿要取得多大功勞,才被授予大司馬一職?

重創匈奴!定是重創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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