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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上木欄,進一窄門,便是條幽深的窄廊。
“你說……”龍可羨一開口,聲音飄飄悠悠的,從窄廊另一端傳來,她不得不壓低聲,“那鉤索分明是好的。”
哪裡有要斷了的樣子。
阿勒信手捏來:“我憂心它要斷了,屆時你飛身往水裡砸,就得成落水大貓了,想想那可憐樣兒,還是牽著踏實。”
龍可羨噎了噎,知道這話於理不對,於情卻是赤誠。
她一時無處反駁,忘記了掙脫直到現在還在緊緊牽著的手,半晌憋出一句:“沒有這樣強詞奪理的。”
於是阿勒輕描淡寫地揭過去:“小事一樁,不如先看眼前。”
頭頂木板滴水,腳下積了一汪汪小水窪,他們從客艙出來,走過這條隔水道,往堆貨囤糧的前艙去。
阿勒不露聲色地牽著龍可羨,一分力不敢多出,一分力不敢稍卸,在幽暗潮濕的船廊裡,被文火慢煨。
龍可羨每每要掙出去,開口之前,阿勒便要提醒她小心腳下濕滑,彆撞了廊壁燈座,這裡有個拐角。
“……我看得見,”幾次之後,龍可羨忍不住開口,手背被攥得發燙,“用不著拉這麼緊。”
“要的,”阿勒轉頭朝她露出笑,“我害怕。”
龍可羨沒再動作,心裡也實在沒有半分旖旎,她隻是蜷著手,被阿勒掌心包裹,與其說阿勒牽著她,不如說阿勒攥著她的手。
說完這話,兩人掌心手背相貼的地方,熱度又往上烘了一層,微微地滲出汗來。
隔水道很短,儘頭處蓑衣鬥笠胡亂扔著,跟前有道坎兒,邁過去便是個大洞,搭著木梯,往底下就是供船戶休息輪值的小艙室。
龍可羨掙脫阿勒,率先往下跳,腳底沾地的一刹那,耳邊捕到了細微的動靜。
“彆……”
阿勒全然看不清她如何出刀,鋥鋥然一片冷冽的白光掠過,等他也跟著跳入小艙室時,龍可羨已經握著刀柄,在沙袋上拭淨了血漬。
“我們下回能不能……”阿勒眼皮涼涼的,一隻柔軟的手蓋上來,鼻尖湧入濃鬱的血腥氣,“能不能換個打法。”
龍可羨覆住了他的眼睛,把腳下黑纏頭的屍身踹到角落:“不要怕。”
那句“我不怕”哽在喉嚨口,被阿勒咽回肚子裡,他乖順地被龍可羨遮住眼,推出小艙室:“留個活口好問話。”
“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