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食肆,沿著街旁慢走。
龍可羨抱著匣子。
精巧的榫卯機竅在刀刃跟前不值一提,她方才左思右想打不開木匣,沉默片刻,一言不發地削掉了匣子頂部,露出圓乎乎的奶塊兒。
此時正一口一個地往嘴裡丟著吃。
真是萬事不掛心的小白眼狼。還是個眼裡心裡全沒他的小白眼狼。
阿勒跟在身旁,悠哉地踱步,眼風時不時往龍可羨那兒飄。
他病好了,懶筋沒正,眉眼的銳和身段的挺都變得更加招人,杵在那兒,自成一道景,偏偏渾身懶筋,總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
要是脾氣上來,那眼角微微折起,就能輕易地把人看怯了。
如此看哭了四五個小孩兒,阿勒往青石階上一站:“走不動道兒了。”
龍可羨用舌尖把奶塊兒推到左頰,再把匣子往阿勒懷裡一擱,空出來的雙手向兩側張開,二話不說朝阿勒抱過去。
換了旁人定要被她抱個正著,但阿勒眼皮陡地一跳,警惕地往後撤了半步。
這哪兒是抱人,這是要扛人的架勢!
阿勒小時候就吃過這虧!
那時他貪涼,夜裡發熱,燒得滾燙,哼哼唧唧地在床上喊人,把龍可羨嚇得不輕,這姑娘連著薄褥,把他渾身一裹,扛起就往外跑!顛得他頭昏眼花,邊顛邊嘔酸水,腿撇得跟棉花似的。
連著三日,阿勒都沒有跟龍可羨講過半句話。沒臉!
“?”龍可羨疑惑地看他。
“彆,”阿勒心說如今要扛也得我扛你,反把她手腕並攏,一隻手就能攥住她兩個手腕,往前一拉,說,“走得動。”
龍可羨被拉得差點兒磕上他胸口,阿勒被她這陣動作一攪,剛冒點火星的脾氣消得乾乾淨淨,手舍不得鬆,就著這姿勢把她拉到跟前站定,想要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祁國王庭從根裡爛了,世家商賈撐著它,也束縛著它。北境王南下,真人都沒見著,消息先飛遍了坎西港,人人都想分杯羹,也想撿點漏,內裡爾虞我詐鬥得如火如荼,有什麼意思!不如去那海上爭鋒。”
“嗯?”龍可羨手腕被攥得緊,並攏在一起,是個被挾製的姿勢,她不習慣如此,想掙開,卻被這串話岔了神。
阿勒拇指在她手腕內側摩挲著,那片肉平素都藏在隱匿處,甚少見光,厚繭挨上去,宛如滑動在玉脂上,他喜歡在龍可羨身上留下痕跡。
“南北交融是個趨勢,擋不住。我若是北境王,與其跟商戶世家抱成團,不如自個玩兒。”
龍可羨聽明白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