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眼裡更沉了,宛如這天上落的不是雨,是一滴墨,在他眼裡暈開,又深又濃,攪起漩渦,讓人越看越移不開眼,心甘情願地隨之沉淪。
他才是妖精。
狐狸精。
“你要講什麼?”龍可羨立刻想起舊事,警告他,“不能咬耳朵。”
“不咬,”阿勒把著腰,把她往上拖了些許,兩人一上一下,眼裡再容不進彆的,“你知道如此良辰美景,該做些什麼嗎?”
龍可羨:“……刮風下雨,深林小溪,闃無人聲。我們還掉進水裡,一頭一臉的水,哪裡來的良辰美景。”
阿勒徐徐說,把字眼咬得很慢:“我看著你,就是良辰美景,你在哪兒,景就在哪兒。”
龍可羨回不了這話,她心口猶如揣了窩兔子,砰砰亂跳,簡直想要從喉嚨口往外蹦了!
“有件事兒,此刻不做,就算不得男人,那是縮頭烏龜。”
阿勒一步步地誘著她,他仰麵,雨水斜著打到臉上,他眼也不眨,讓那張臉濡成了驚人的美色。
妖怪麼,說什麼都是蠱惑人心的。
“我不做。”龍可羨直覺這事可怕,會脫出她的掌控,說著話,人已經要爬起來了。
她這邊一動,阿勒也動,卡著龍可羨下巴的手飛快往後繞,摁住龍可羨後腦勺,把她往下一壓,往她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龍可羨怕被咬,她下意識地推阿勒,但這姿勢沒有支撐,她往地上摸,隻摸到了滿手濕滑的嫩草,滑得身體又往下落。
原本的蜻蜓點水,成了緊密貼合。
但預感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阿勒仰起頸,開始吻得重,像怕她跑了,仰頸時直直地撞上來,兩片柔軟的唇撞在一處,有些燙,但不疼。
兩人都沒有閉眼,唇貼著唇,鼻蹭著鼻,氣息隱秘地交纏在一處,任由雨水衝刷,龍可羨在這瞬間想起了兩人相識時的身份,意識到一件事——她是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的。
不必每次都由他恣意孟浪,而她躲著,避著,像頭受驚的鹿逃竄。
她占著情理,占著公道天義,對他做什麼都可以,沒道理總讓他牽著走。
鬼使神差的,龍可羨稍稍仰頭,在阿勒皺眉時,猛地往下咬了一口,準準咬在他上唇,然後拉點距離,得意地欣賞著自己留下的印。
痛感一閃而逝,阿勒舌尖掃過,甚至有些意猶未儘,他不滿地說:“蓋印麼?”
“嗯!”龍可羨用力點頭。
上下倒錯。
龍可羨陷入了柔軟潮濕的草窪裡,腦袋後墊著隻手掌,既保護著她,也掌控著她。
“這叫蓋印。”
密密麻麻的吻先落在麵頰,龍可羨睜眼望著穹頂,隻能看見半邊天際,她微微地張著唇喘息,脊背竄上麻勁,連手指頭都鈍鈍的,胸口揣的兔子蹦躂得更起勁兒了,蹦得她有些頭暈目眩。
說不好是什麼感受,有點慌亂,也有點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