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蘇心下隱約有了決定。
此事還呈為未解之態,不過很快便有人推了一把。
這兩日府上下人麵上的帶了許多笑意,這是自從杜悅芸進府以來第一此賞賜下人,並且出手大方足足賞了一個月的月錢,近日也並不嚴厲苛責下人。
皆因大夫上門診脈,杜悅芸肚中懷的是個男胎,夫人侯爺都高興,府裡也總算見了點喜事。
可這喜事對集福堂的穆蘇來說卻並不是喜事,因在集福堂住著伺候的下人又都是原先母親院兒裡的還有祖母派過來的,到不存在什麼,隻是氣氛也有些微妙。
夜裡這微妙的氣氛便被打破了,穆蘇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集福堂深夜燈火通明,老夫人劉氏整夜照顧著,請了大夫來診脈得知是因為吃了生冷之物,小孩腸胃弱這才上吐下瀉。
老夫人麵色鐵青,嗬斥屋內的下人:“沒用的東西,究竟是怎麼照顧小世子的?給我找出來,今日吃了什麼生冷之物。”
穆岩同杜悅芸姍姍來遲,遠遠便聽到了老夫人劉氏的嗬斥;進門穆岩走到床邊看了看穆蘇慘白的小臉蛋便也開始訓斥下人:“伺候不好主子留你們何用?”
杜悅芸並未曾上前,站在距床一尺處打點吩咐下人熬些清淡的熱粥,又讓人快些下去煎藥,端的是一副賢慧摸樣。
不過如何做作也是惹了老夫人劉氏的厭惡,狠狠剜了一眼杜悅芸便開始挑刺:“你躲那麼遠做什麼?生怕把你染上病了嗎?”
“婆婆贖罪,媳婦絕無這樣的想法,隻是身懷有孕,近日孕吐不止,剛一進屋便有些難受,是以未曾上前。”杜悅芸微微垂首,忙開口解釋,身量纖纖,低眉順眼很是懼怕老夫人劉氏。
見此,穆岩連忙心疼開口:“近日芸兒孕吐難受得很,今日一聽說阿玉生了病說什麼也要來看,方才又忍著身體不適在這裡打點吩咐下人,是極為賢惠的。”
老夫人劉氏閉了閉眼,鼻息都變得有些大聲,不再開口隻不轉眼的看著穆蘇。
此時,福媽媽走了進來身後帶著個廚房的婆子,走到老夫人劉氏的身邊開口道:“老夫人,今晚小世子晚膳時上了條清蒸桂魚魚,正院兒那邊說是要吃西湖醋魚,蒸鍋不夠這婆子就膽大包天將還未完全熟的清蒸桂魚送到小世子這邊兒了,小世子這才上吐下瀉。”
福媽媽一口一個小世子,當著府裡幾位主子和眾多下人的麵,卻是無人說什麼。
“該死的賤婢,給我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找個人伢子發買出去。”穆岩率先開口,一開口便將這婆子給處置了。
老夫人劉氏看著咋呼的穆岩還有低頭不語的杜悅芸冷冷道:“你們這侯爺、侯夫人可真威風!”
穆岩皺了皺眉不過也並未說什麼,杜悅芸眼含淚水,委屈道:“都是媳婦的錯,沒有管好下人。”隻字不提婆子因著她才撤了穆蘇的清蒸桂魚,忙著要給她做西湖醋魚。
劉氏也不欲再同杜悅芸說些什麼,隻趕人:“快些走吧,站在這裡隻會吵了阿玉休息。”
話說的如此直白,兩人也不好再留;穆岩帶著杜悅芸走了,屋子裡瞬時安靜不少。
老夫人劉氏看著穆蘇蒼白的小臉,因疼痛緊皺的眉頭,心疼的不行;心中這兩日本就存著的心思如今更是動搖,如今的常平侯府確實不適合穆蘇待著,看來她得做決定了。
穆蘇微微睜眼,看著守在床邊的老夫人劉氏低聲喚道:“祖母……您快去睡吧,我已經好了。”
“祖母就想陪著阿玉。”老夫人劉氏並不打算走,穆蘇知道多說無益。
“阿玉,這兩日外公來京城了,你想不想見見外公?”老夫人劉氏試探的詢問。
聞言,穆蘇眉眼微閃,隨後輕輕點頭。
“如果讓你同外公前去臨淮讀書呢?”老夫人劉氏又問,這次眼裡有些閃爍,眼底期冀著什麼。
穆蘇看到了,緊抿嘴唇,良久還是點了點頭道:“祖母,我想讀書科舉。”
老夫人劉氏沉默,眼中的期冀迅速磨滅,好半響才道:“好,祖母送你去讀書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