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方安寧,一晃穆蘇已滿十歲。
兩年苦讀,柏江書院升班考試已然接近;童字班眾學子都有些緊張,這不簡單隻是升班考試而已。
柏江書院兩年一次升班考試,童字班升往丙字班、丙字班升往乙字班、乙字班升往甲字班。
倘若一次不過可留於原班,再苦讀兩年;二次再考,倘若還是不過便從書院退學。
甲字班無再往上升的班,但也並非高枕無憂;甲字班學子三次若不中進士便也從書院退學,若得中進士,當然也不會在書院了。
然甲字班的學子苦讀六年,無論得不得中也不會想要再留在書院,畢竟那時若於科舉一途還無所建樹,也該放棄或是另謀他路。
不過那都還不是穆蘇他們童字班該想的事情,眾人都還揪心於此次的升班考試;若是不過丟臉不說,倘若下次再不過便要從書院退學,他們考入書院如此艱辛。
怎麼會願意離開書院,因而近些時日學堂裡人人都在勤奮刻苦;生怕這次升班考試考不過留班。
穆蘇原本並不緊張,連著兩年他一直蟬聯童字班第一名的位置,若是他過不了,整個童字班也無人能過的了。
可受旁邊江淮的緊張影響,穆蘇也有了緊張,不過緊張的並不是童字班的升班考試,而是想起前些時日外祖父同他商議的事情。
待童字班升班考試結束之後,他便要下場去試一試縣試;他終於要踏上科舉的第一步,見識一下封建王朝的選官製度,因而不由得有些緊張。
不過這一番打算穆蘇自是還未對任何人提及,隻是這件事已經提上了日程。
“穆兄,快給我講講這兒是什麼意思?”江淮麵色有些浮躁,當初進班時他便是以倒數第二的名次僥幸考進柏江書院的,後來兩年寒窗苦讀有所收獲。
但平日裡在柏江書院的名次也是中等偏下,因而他對此次升班考試極為緊張,害怕考不好丟了臉,也害怕江老爺失望,江家所有的期望皆在他的身上。
“這道策問題並不能直接從表麵去看,你可以換個角度再審視一番;例如……”穆蘇耐心給江淮講了許久,江淮終於明白了。
穆蘇看了眼江淮眼底下的烏青,微微皺眉勸道:“你晚上不要悄悄熬夜學功課,損壞了身子得不償失。”
“穆兄,你如何得知我晚上熬夜做功課了?我還以為沒人知道呢。”江淮訕訕笑了笑,問道。
穆蘇道:“你眼底下的烏青那般厲害,又不停的打哈欠,今日這一上午你已經打了二十三個哈欠了。”
“我這……我這不是笨鳥先飛嗎?滿意不聰明隻能再多努力一些了。”江淮壓力頗大,眉宇間也有些愁緒。
穆蘇對江家的情況顯然也很清楚,想了想勸道:“你天資已經算是極為聰慧的了,外祖父不是也如此說了?”
聽了穆蘇的話,江淮點了點頭,蘇院長的話他是極為相信的;可是實在是這兩年他從未超越過這些同窗,始終被壓在後麵,他也對自己頗為沒自信。
“可是……我多次考核成績都排名很靠後。”江淮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沮喪;他其實已經很努力了。
聞言,穆蘇明白了江淮的症結所在;對症下藥開口:“那是因為你始終在同我們柏江書院童字班的同窗相比; 江兄你可要知道這裡彙聚天下優秀學子,童字班雖然排在最末的班級,可是招收的全是自小便天資聰穎,遠超同齡孩童一大截的人;本來這裡的人各個都不簡單,所學的知識也要比平常孩童學的深奧難些,你便始終認為自己遜色他人;江兄你可彆一葉障目。”
“真……真的嗎?”江淮有些不相信,但心裡又認為穆蘇說的對。
“這樣,江兄;我打算童字班升班考試結束之後,下場去試一試縣試若是順利便拿個童生的功名回來,江兄不若同我一道下場試試?”穆蘇說這話時稍稍壓低了聲音,隻穆蘇與江淮兩人能聽見。
江淮聞言,雙眼放大很是震驚,磕磕巴巴的道了一句:“穆兄,你……你才十歲呢。”說完片刻又道:“不過,以穆兄的學識也未嘗不可一試。”
“江兄,你已有十二歲為何不可一試?你遲早是要走科舉之道的,早些去考就算不過還能積累些經驗了下次也有利些;何況江兄家中又不差趕考那點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