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莫要傷懷,該是高興才是;少爺如此大才,日後為官定能造福百姓。”餘伯輕聲勸慰。
“是,你說的對。”蘇章遠將穆蘇默的考卷仔細疊好,起身將其妥帖放置於書架內。
自穆蘇回來這些時日上門送拜帖想要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送來的禮也越發貴重,不過穆蘇不缺這些,蘇府更是不缺這些。
所幸一概不收通通將其還了回去,誰也不得罪。
於府中休整了幾天,穆蘇同康旬、江淮三人終於再次聚了頭,三人談天說地,舉杯對飲,自有一番少年郎意氣風發。
如今三人都已考取舉人功名,也不應在乙字班待著了,此次回書院便要去甲字班,江淮顯然對此十分期待。
“唉,真是時光如梭,想當初我剛考上柏江書院的時候欣喜若狂,那時候隻想著怎麼留在書院不被書院趕出去,整日膽戰心驚的;不曾想如今竟然也要入甲字班了,那可是書院學識最高最有前程的人呆的地方。”江淮說著說著麵露一絲懷念,又感歎道:“這一路走來也真是不易!”
“正如江兄所言,一路走來是極為不易的。”康旬喝了杯清酒,也頗有些感慨,想當初他也隻是一個農家之子,如今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
家裡不再缺銀子,連母親出門也被稱為夫人,親戚們也都是處處巴結,豪強鄉紳們也都上門前來賀喜,送來的銀子珍寶當真迷眼。
穆蘇不曾搭話,他算是三人當中最平靜無波之人,江淮為家族改換門庭、康旬為改變命運兩人皆是心有所求,且如今嘗到了其中的甜頭;他並沒有,不過雖不能感同身受卻也是十分高興。
“對了,忘了和二位兄台說了;家中已經為我議了親事,下月我便要成親,屆時還請兩位兄台早些前來喝杯喜酒。”康旬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提及此事,不過最終還是將其說了出來。
聞言,穆蘇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還從未想過這些事,如今他才十六歲,若是現世還是個初中剛畢業的孩子;康旬雖比他大上一些,今年也才十九歲竟然就要成婚了,如何能不震驚!
身旁的江淮反應極大,伸手錘了一下康旬的肩膀,怒道:“好你個康旬;這麼大的事兒竟然早不和我們說,如今都要成親了才提及。”
“親事沒成,胡言亂語對人家姑娘名聲不好,便沒有同二位兄台提及,莫要見怪。”康旬笑著摸了摸頭,向江淮求饒。
“好吧,那便原諒你了;快告訴我們是哪家的姑娘?”江淮一臉八卦好奇心極盛的表情,向康旬詢問。
“她叫月蓮,城南一位老秀才家的獨女兒,性子極為溫柔是個好姑娘。”康旬緩緩道來,談及這位雪蓮姑娘聲音也溫柔了些,想來是極喜歡這位月蓮姑娘的。
江淮聽他說著說著,竟也有了些許興致開口道:“我家中近日也是為我張羅起來了,說我已經十九歲了馬上就要弱冠了還不成親,所謂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絮絮叨叨的甚是煩人;不過看你如此我到有些感興趣了,或許也沒想的那般糟糕?”
說著說著,江淮忽然轉過頭看向穆蘇揶揄:“穆兄,你有沒有什麼心儀的姑娘啊?”
“我?我還未曾想過此事。”穆蘇心中實在是汗顏,端起桌上的杯盞輕抿一口,躲了過去。
“哈哈,也是;你年歲還小如今才十六,早的很還可再等上兩年。”江淮初次見穆蘇如此驚慌的模樣,覺著甚是有趣,話語間也不禁以哥哥的語氣說氣話來。
平日裡穆蘇氣勢沉穩,學識又深厚,每每考試、科舉皆拔得頭籌,倒讓人從未將他小看過,甚至忽略了他比自個兒小兩三歲的事情。
說笑間,夜幕降臨;三人互相道彆各自回家,穆蘇上了馬車歎了口氣,今日本來準備同兩人商議的事情也不曾說出口了。
自鄉試之後,他心裡便揣了件事兒,而且心中越發堅定;修建京杭大運河自己為何能想出此法,那事他雖找了借口搪塞過去,可畢竟隻是根據自己前世的記憶,以及後麵發現大興朝地理位置仍然同前世華夏古代一樣。
可這大興究竟如何他也隻是坐井觀天,有道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到底如何,他合該親眼看看才是。
且行千裡路,讀萬卷書,也是頗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