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炷香之後,大片的蠻族士兵已然倒地不起,剩下幾名蠻族士兵相視一眼,一同揮刀衝上前來,僅剩一人留在原地吹響了脖頸處掛著的的骨哨。
“籲——!”尖銳的哨聲響徹雲霄,穆蘇幾人瞳孔猛然縮緊,消息傳遞出去,援兵應當很快就會到,他們得抓緊離開。
“咻——!”箭矢劃破長空,伴隨著破風聲直直射入那吹響骨哨的蠻族士兵的心臟,箭矢衝力極大箭頭穿出背部約莫露出一指長,隨著箭矢射出的地方看去棕黑色馬匹上身穿盔甲的男人正眼帶殺氣,手持弓箭,冷峻的臉龐上殘留的血跡十分明顯。
大興朝鮮紅色的旗幟迎著寒風在空中飄揚,昭示著來人的身份,是友非敵。
乾裂的柴火劈裡啪啦的燃燒著,火苗越燃越高伴著呼嘯的寒風舞動,上麵架著的羊排已經烤出油水,順著叉子往下流淌,直至流進火堆裡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一隻大手取下架在火堆上的烤羊排,撒上一些香料遞到了穆蘇麵前:“快吃,嘗嘗我的手藝。”
輕笑一聲,穆蘇接過喬衡手中的羊排咬下一口,外酥裡嫩肉質鮮美確實美味,正欲開口誇讚,卻見喬衡一臉嫌棄看著自己道:“哎,太斯氣,到了這邊關可就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說著狠狠咬下一大口手中的羊肉,舉著瓷碗悶下一大口白酒,極為豪爽。
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學著喬衡方才的樣子也狠狠咬下一大口羊肉,悶下一大口白酒;極辣的白酒貫穿喉嚨,一路火燒火辣燒進了胃裡,麵上也瞬時帶了些緋色,不過卻是極暢快。
故人久彆重逢,當是人生一大喜事。
吃飽喝足穆蘇問起了正事:“你怎麼跑到邊關來了?不是在驍騎營當百戶嗎?信中為何不曾向我提及?”接連三問,喬衡摸了摸鼻頭,眼神閃躲,避之不答;見穆蘇也不言語隻盯著他等著,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酒碗,準備坦白從寬。
“呆在京城裡升官著實太慢了,兩三年才能被提拔一次,我等不及,恰巧邊關蠻族作亂皇帝想要收服蠻族準備開戰,朝中大臣不允,皇帝堅持;最後兩相協調決定派一萬精兵前來震懾,若有作亂格殺勿論,我便去毛遂自薦來了邊關。”
說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著穆蘇,愣是將穆蘇給氣笑了,語氣難得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你言明其中緣由,屬實想去我雖是擔憂也不會強攔;你倒好!滿的是滴水不露,若是你在這邊關戰死沙場,我豈不連你死訊都不能得知,屆時收屍都趕不上,任你在這荒蠻之地讓那禿鷲飛鷹啄死!”
一通氣話說完,空氣裡安靜異常,巡邏的士兵也都遠遠繞道而行,不敢靠近;平日裡他們哪曾見過千戶大人受人如此嗬斥,怒也不敢怒,生生受著,真是稀奇;被狠狠罵了一通,喬衡也不見生氣,反而咧嘴嘿嘿一笑,甚至心情極好的喝下一大口酒。
“你笑什麼?”
喬衡正色看著穆蘇,極其認真承諾:“沒什麼,就是高興;日後我做任何事定再不會瞞你!”
“算了,下不為例。”穆蘇發了氣,也不想追究了。
輕輕一句話,兩人這事兒算是了了。
安頓好穆蘇一行人住進營地的帳篷,喬衡拿著水袋,坐在篝火前的石頭上,抬頭看著難得的圓月,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心裡想著穆蘇應當是投錯了肚子,本該投在他娘的肚子裡,是他正兒八經的親弟弟才是;不過沒關係,誰讓他是做大哥的,大氣些就好。
喝了酒昏昏沉沉的大睡了一覺,醒來時仍有些頭痛,不過得榮見穆蘇睡醒了很快便端來了醒酒湯,一股腦兒喝下去,緩和不少;穿好衣裳走出帳篷,看見外麵許多士兵,不過卻都對穆蘇客客氣氣的,絲毫不敢冒犯。
“哈“恢弘又整齊的聲音遠遠傳來,尋聲而去,見是喬衡正在點將台上操練士兵;穆蘇瞧見倒是新鮮的很,也不上前打擾,自顧自地看著。
待操練完士兵,喬衡將銀槍扔給侍從,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徑直向穆蘇走來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