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智月光掃了一眼底線處的焦黑色痕跡,掃了一眼對場上的五條白。
“很強,對吧?”毛利壽三郎無奈地笑了笑。
“我一向都知道。”越智月光緩緩地抿直了自己的唇線。
“但萬一場麵發展成我們兩個對戰五條還打不過的話,多多少少有點丟臉欸。”毛利壽三郎有些苦惱地歪了歪頭。
越智月光從毛利壽三郎手裡拿過了網球,神色淡淡:“但是你明明知道形勢不會發展成二對一的。”
毛利壽三郎:……
他勾了勾唇。
真是的,和洞察力相當驚人的越智前輩相處感覺被完完全全看透了呢。
沒錯——
毛利壽三郎的目光移向了對場上隱藏在五條白身後,微微垂下了腦袋看不清具體神色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可不是放任自己成為“場上觀眾”的那種網球選手。
那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想要掌控網球場的野心和傲氣,可一點也不比五條那家夥弱。
*
網球場的不遠角落處,潛伏在陰影處的國中生們腦袋疊著腦袋,有些驚歎地看向了場上的雙打比賽。
仁王雅治
細長的手指繞著銀藍色的小辮子,眨了眨眼:“欸,是雙打比賽……?”
“居然是幸村和五條前輩的雙打嗎piyo?”仁王雅治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仔細打量著站在網球場上的五條白和幸村精市。
“哈?白來了,我還以為是部長和五條前輩的比賽呢。”下麵的切原赤也嘟囔道。
“好糟糕的配合,那家夥一直在搶球。”越前龍馬看著網球場上快速奔跑的五條白,撇了撇嘴:“還差得遠呢!”
“小不點,你怎麼有勇氣去說彆人的雙打的?”菊丸英二順口吐槽道。
“雖然……呃……”菊丸英二看著網球場上的五條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感覺很少見到這種在雙打比賽中還保持強烈掌控欲的網球選手……一般來說都會為了同伴儘量去抑製那種欲望去嘗試配合吧?”
“五條前輩還真是像傳說裡的一樣任性。”菊丸英二有些感慨。
仁王雅治沒有理會周圍窸窸窣窣的討論聲,而是靜靜地站在黑暗處看著五條白的身影。
……不,不一樣。
這場雙打比賽,才不是過去的那些任性單人秀!五條前輩他分明在特意引導著什麼不是嗎??
仁王雅治紺碧色的眸子裡映出了五條白的身影。
還隻是顯露出一角而已,彆這麼早下定義啊piyo。
這才是屬於五條前輩的雙打模式。
而且,這種雙打模式,絕對和幸村那家夥超級合得來——
仁王雅治有些興奮地舔了舔自己有些乾燥的唇,目不轉睛地盯著網球場上的幸村精市和五條白。
……
網球場上的幸村精市隱隱約約感受到從某個方向朝自己投過來的眾多目光,但是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視線的來源。
有點令人感到棘手了。
對場上毛利前輩和那位越智前輩的雙打組合的確很棘手,無論是毛利前輩完全上了一個檔次的身體強度;還是越智前輩那隱隱約約帶給自己的、來自於精神力方麵的壓迫感,更彆提兩人仿佛都不用思考一般的恰到好處的配合——
對場上的那一對雙打拍檔,的確是幸村精市目前為止看到的最為適配的搭檔。
是的,適配,並不是默契。
論起默契,毛利和越智的默契應當不如傳說中能進入同調境界的陸奧兄弟,但是偏偏這兩個人的雙打組合排名卻能排在那一對雙打組合之上。
一方麵肯定與雙方的基礎實力有著脫不開的聯係,但是另一方麵,也彰顯著毛利和越智的組合除了默契之外,還存在著什麼獨到之處。
如果讓幸村精市來形容毛利和越智這一對組合的話,就像是兩枚完全不同的齒輪碰撞在一起,雖然大小各異形狀不同,但是偏偏能完美契合在一起共同運作起來發揮出比之前更為強大的動力。
但是,對於幸村精市來說,最為棘手的卻並不是網對麵的對手。
他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看向了站在了自己麵前的五條白。
——最為棘手的存在,站在自己的身邊。
到現在還沒有碰到一顆球的幸村精市看著自己身前的五條白,頭腦反而冷靜了下來。
從比賽開始以來,比賽的步調就很奇怪。
明明自己就差一點就能接到其中的幾顆發球,但是每次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五條前輩給搶走了。
“這不是雙打嗎……”
幸村精市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皺,輕聲呢喃道。
“……”
“……我討厭聽到這句話。”站在幸村精市前方的五條白停下了自己轉著網球拍的右手,回頭看向了幸村精市。
“難道因為是雙打比賽,作為你的搭檔就要放棄自己原本能接到球的機會嗎?”
“我能接到為什麼不去接?”
“你也知道這是雙打比賽嘛!那想必你也清楚吧?這是你的比賽。”
“——也是我的。”五條白扯出了一個極具有嘲諷意味的笑容。
【想要球?那就親自來搶。】
——這就是幸村精市從五條白投射過來的目光中讀出來的信息。
【努力配合強者的步伐,才配得上和強者共同站在這雙打的場地上。】
——這就是五條白開拓出來的、殘酷而又無情的雙打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