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性暴躁的高爾吉亞來說,弟弟諾亞是他唯一在意的人,也正是因為弟弟因眼疾而被網球學校退學之事,對冷酷無情的澳大利亞網球界懷恨至今。
——假如在這場比賽中輸掉的話,我就能完成對澳大利亞的複仇了。
高爾吉亞如此想。
他緩緩鬆開了自己握著網球拍的手,瞥了一眼站在了網球場的諾亞,努力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然後再次握緊了自己手中的網球拍。
……但是,如果勝利是你想要的結果的話,我會雙手將勝利捧回來的。
他鬆開了支在膝蓋上的雙臂,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背脊,如同徹底解開了枷鎖一般,對幸村精市瘋狂地開展著進攻。
“我從你眼中看到了對勝利的渴望。”
——高爾吉亞聽到了從對麵賽場上傳過來的一道有些平淡的聲音。
高爾吉亞抬頭,看向麵容精致的藍紫發少年,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沒有含著什麼多餘的情愫,但是高爾吉亞卻莫名感到有一股寒意緩緩地沿著自己的背脊爬了上來。
“但是,勝利的天平似乎朝著我傾斜過來了。”高爾吉爾聽著幸村精市的聲音,剛想反駁,但是下一秒,留著莫西乾發型的青年就怔愣在了原地。
高爾吉爾抬頭,瞳孔緊縮。
……等等,那是什麼?
幸村精市朝著高爾吉爾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意,他的眸子裡,翻湧著曾經的不甘和執著,漸漸的,屬於他的精神力從無形無質的虛無狀態緩緩發生著轉換,在他的身後形成了一道有些虛無縹緲的虛影,隻能看清層層疊疊的白色長袍衣角和柔和的聖光。
幸村精市的身影完完全全地被淺金色的光芒籠罩住了。到底是澳大利亞的太陽?還是來自身後那個虛影的光芒?
誰也說不清。
但那不重要。
高爾吉亞怔怔地看向了幸村精市背後的虛影,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不要繼續看下去了,不能直視——
不能直視……
“神?”
高爾吉亞忍不住喃喃道。
對麵的那個日本選手似乎短促地笑了一聲,然後低聲說了些什麼,那道柔和的聲音從自己球場的對麵晃晃悠悠地飄了過來,但是高爾吉亞卻感覺自己好像耳邊圍繞著什麼惱人的蚊蟲一樣,完全無法聽清對方所說的話——
那些惱人的蚊蟲在說什麼?
【在
煩惱對方說些什麼嗎?】
【在煩惱這場比賽的結果嗎?】
【——隻要睡過去的話,一切煩惱都會消失的。】
逐漸的,高爾吉亞的瞳孔中失去了焦距。
“砰!!!”
下一秒,失去意識的高爾吉亞重重地躺在了網球場上,緊緊閉著雙眼,完全喪失了意識。
日本隊vs澳大利亞,由於澳大利亞隊的選手已經失去了戰力,本次比賽由日本隊獲勝!!?[(”
“日本隊vs澳大利亞,3—0,本次小組賽日本隊獲勝!”
裁判的聲音通過廣播響起——
賽場上,目睹這一切的觀眾們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集中在了那個沐浴在了聖光下的藍紫發少年身上,喉頭有些乾澀。
那是,異次元嗎?
——網球生涯的兩大境界之一,居然被日本隊的一個國中生所勘破了嗎?
更何況,他的異次元甚至還是……
“那是異次元吧?”
坐在席位上的種島修二撐著自己的下巴,有些驚歎地看向了走下台來的幸村精市:“不過我完全沒有看清欸……是異次元的雛形嗎?”
“但是剛剛高爾吉亞不是說什麼無法直視的神嗎?那應該也不一定是雛形吧?可能單純就是看不清?”丸井文太作出了自己的猜想。
“異次元啊……如果是幸村得以開發完成的話,那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鬼十次郎麵露欣賞地看向了幸村精市的身影。
“不過我倒是完全沒有想過幸村那家夥的異次元居然會是神明?”鬼十次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異次元的官方說法是必須要經曆過嚴重的敗北之後將以死也要得到勝利的精神融入到網球之中,但是我倒是感覺異次元更像是——潛意識中自己更想成為的那種最優秀的自我,那種經曆過地獄般千錘百煉的磨練之後,才會成為的最想成為的自我。”
“由此也能看出幸村這家夥的野心啊……”鬼十次郎忍不住嘀咕道。
“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很好奇幸村到底經曆了什麼嚴重的敗北?阿修羅神道不是必須經曆過嚴重的敗北之後將不甘和執著融入到網球精神之中才能達到的境界嗎?”跡部景吾忍不住沉思道:“那家夥在國中屆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我可從來沒聽說幸村輸過。”
五條白:……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指尖。
——然後,他就得到了日本隊大多數選手的集中注視。
五條白:……
“什麼嚴重的敗北?我下手明明沒有那麼狠!!不要隨便往我身上潑臟水!我不承認!!”
“那明明是前輩對後輩嚴厲又親切的指導啊!!”
五條白有些忿忿地反駁道。
日本隊的選手們:……
好,破案了。
“嗯,大家在說什麼?好像很熱鬨的樣子?”
笑眯眯的幸村精市出現在了五條白的身後,朝著日本隊的成員們歪了歪腦袋。
“我們在討論幸村你的異次元呢。”種島修二朝著幸村精市的方向眨了眨眼:“恭喜。”
幸村精市笑了一聲,麵上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還要多虧了五條前輩。”
“是吧是吧!!”五條白忍不住插嘴到,朝著日本隊的眾人揚起了下巴,眉眼間都透露著一股得意:“還要多虧我賽前的心理疏導和平時兢兢業業的親手指導。”
幸村精市忍不住輕笑一聲,看向了翹起了尾巴的五條白,有些好奇:“話說回來,五條前輩真的不準備開發異次元嗎?”
“我不需要啊。”五條白下意識地回答道。
在澳大利亞的陽光下,五條白那雙蒼藍色的眸子裡流露出神采飛揚的神色,“在我心裡,沒有人比我本身更強大了。”
——就算是神明也一樣。
——所以,那種脫離於現實本我的自我,對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