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力量感的矯健身影在眨眼間便竄到了前場處,在麵對那聲勢浩蕩的網球時倏然抽出了自己手中的網球拍!!
在網球拍觸碰到網球的那一霎那,網球場
上的空氣仿佛突然靜止了一般,風,不再流動,樹葉,不再飛散,隻聽得到不知道是誰的心臟在噗通—噗通地跳著,發出著強力而有節奏的心跳聲,而就在這種極端緊張的氛圍之下,握著網球拍的五條白突然笑了一聲:“撲哧。”
“——原來,是紙老虎啊。”
五條白話音剛落,原本落在網球拍上的網球旋轉儘數消殆,原本看上去頗為震撼的一球在五條白的掌心中顯得溫順而又乖巧,動作輕易地令人感覺不可思議。
網球順著五條白的掌控從網球拍的右上方滾落到了中央,而後倏然衝了出去,黃綠色的網球再次朝著梅達諾雷的方向衝了過去,隻是這一次,和梅達諾雷對場上浩浩蕩蕩的形勢相比,五條白的這一球就顯得有些孤零零的了。
但是這一球真的就那麼簡單嗎?
是的,真的很簡單。
——隻是很簡單的快,其他任何花裡胡哨的花招都沒有。
梅達諾雷看著對場白發青年的動作,手中的網球拍已經蓄勢待發,但是偏偏他等到看到網球的那一刻,網球已經從他的眼前飛掠過去了。
“砰!”
網球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網球場上,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無比顯眼的焦黑印記。
梅達諾雷:???
梅達諾雷:!!!
這位來自西班牙的職業選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難得升起了些許茫然。
繼自己身體反應速度跟不上思維過後,五條白發出了更高水平的快球。
——那是,令自己視覺都無法捕捉到的網球,更精確的說,那是自己甚至無法感知到的網球。
是,有時候接球的確不需要視覺,但是網球場上的一切多多少少都會透露出網球的軌跡,無論是風的流向也好,還是耳邊傳來的細微聲音也好,隻要球一旦從網球拍發出,所有的一切信息都將有跡可循,這也是部分網球選手就算失去了視覺也能接到網球的原因。
但是,這一次的球,完完全全沒有透露出任何信息,如同在時空中任意躍遷一般,突如其來地就來到了自己的眼前,完全沒有給自己任何反應的機會和時間。
但是梅達諾雷清晰地明白一點,這不是令人感到突如其來的時空躍遷,而是——
純粹無比的快,僅此而已。
真真正正的,消失的球。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發出這種球呢?
梅達諾雷不知道。
他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氣。
“哇……”
台下的種島修二期待地看向了網球場上的方向,看上去頗有些心滿意足:“當初五條那家夥就是這樣零封我的欸!”
“我就知道不是我的問題。”黑皮青年爽朗地笑了起來。
“這是什麼令人感到光榮的事情嗎?種島?”平等院鳳凰忍不住瞥了種島修二一眼。
種島修二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一開始作為高中生被國中生零封的確是
有點不想開口嘛,但是大家這不是都被零封了嗎?大哥不笑二哥嘛!”
“我要是你的話,我估計會把贏了五條白一球這樣的消息貼到腦門上。”種島修二笑嘻嘻地朝著平等院鳳凰打趣道。
平等院鳳凰:……
“哼。”平等院鳳凰扭過了頭,不想理身邊這個笑得極為促狹的家夥。
“五條前輩當時就這樣零封種島前輩的嗎?”一邊的遠山金太郎倒是有些好奇地探出頭來:“我以為種島前輩什麼球都能接到。”
被遠山金太郎詢問的種島修二眨了眨眼,“啊,當然不會啊,不然你以為我怎麼輸給五條這家夥的?”
“我的天賦根本上是能將視覺信息同步地將傳遞到了手腕處,以此得到更為及時的反應和處理。”種島修二聳了聳肩:“但是五條那家夥如果想讓我看不到的話,我的這一招自然也就沒有用了。”
“想必現在場上的梅達諾雷和當時的我一定抱有著相似的想法吧。”種島修二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那有什麼破解這一招的方法嗎?”遠山金太郎苦惱地撓了撓下巴:“聽上去怎麼感覺毫無破解方法啊?”
種島修二打了一個響指:“對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說的就是這一點。”種島修二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朝著遠山金太郎攤了攤手:“至今為止,沒有人能破解五條這一招。”
“而且我相信以後也不會有。”種島修二語氣篤定。
——“假如在自己的發球局不能發出令五條無計可施的球的話,五條這家夥的回球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得分球。”
“但是,很可惜的是,令五條無計可施的發球我至今還沒有見到過。”種島修二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
【有許多人都想將天才扯下神壇。】
【但是沒有人成功將五條白從那至高無上的地位上扯下來過。】
伴隨著種島修二下了這個結論,場上的梅達諾雷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砰!!!”
“日本vs西班牙,6—0!!!”
梅達諾雷看向了站在自己對場上的五條白,喉頭滾了滾,甩了甩自己手臂上的汗,一邊抿著唇一邊朝著西班牙的場地上走去,準備進行短暫的休息時間。
他一邊在座位上坐下一邊雙手交叉將自己的額頭撐起。
對場上的這個家夥……好恐怖。
速度奇快無比的回球和發球也就算了,就連接球也稱得上是滴水不漏,更彆說對方那簡直超出人體極限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
怪不得許多職業級彆的網球選手都折在了他手上。
“對麵的那個小家夥很強對吧?”梅達諾雷聽到身邊傳來了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
梅達諾雷回頭看向了翹著腿坐在了自己右邊的越前南次郎:“教練。”
越前南次郎搔了搔自己的下巴:“哎呀,其實呢,上場我應該和你先說的。”
“那家夥在日本的時候應該算得上是差點打敗我了吧,畢竟按照當時的情況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這把老骨頭差點都要被打散了。”越前南次郎看上去頗有些苦惱:“還真是算得上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梅達諾雷:……?
“打敗教練您嗎?”梅達諾雷有些遲疑地看向了越前南次郎,作為西班牙隊的成員,梅達諾雷自然知道越前南次郎這位前·職業選手擁有著多麼強大的實力。
就算是梅達諾雷自認為自己已然是這一代人之間的翹楚,也沒有幾成把握能擊敗眼前的這位傳說級職業選手。
“欸?”越前南次郎驚奇地看向了梅達諾雷:“小子,你不會這麼快就泄氣了吧?”
“身為網球選手,就應該具有挑戰一切強敵的勇氣才對。”越前南次郎笑眯眯地看向了眼前的梅達諾雷,豎起了自己的食指:“這樣的話,輸的也不會那麼難堪噢。”
梅達諾雷:……
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您還真是……”
但是被越前南次郎這樣一打岔,他的心情反而輕鬆了不少。
“……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這場比賽中全力以赴的。”梅達諾雷低聲道,如同在承諾著些什麼。
越前南次郎輕笑一聲:“這樣才像話嘛。”
“網球比賽之中,但凡有一方隱藏了實力,都是一件相當令人不快的事情,不是嗎?”越前南次郎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我現在就可以直接告訴你,對場上那個叫做五條白的小子,還完全沒有用出自己完全的實力。”
“完全不對等的比賽,還真是令人不爽不是嗎?”越前南次郎偏了偏頭,意味不明地說出了這句話:“儘情去打一場令在場所有人都難忘的比賽吧小子。”
梅達諾雷閉了閉眼,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但是,我已經接近窮途末路了,您明明也已經知道我近乎無計可施。”
越前南次郎揮手打斷了梅達諾雷的話:“不,這些並不重要。”
“隻要你完完全全地沉浸在這次網球比賽上,隻要你一心隻想著要擊回網球——”越前南次郎指向了自己的頭腦:“網球會告訴你一切。”
梅達諾雷的呼吸一滯,緊緊地盯著自己麵前眼睛甚至都有些渾濁的越前南次郎,沉默了許久。
“那麼,我明白了。”
他朝著越前南次郎慎重地點了點頭。
他再次站起身來,邁開了步伐堅定地朝著網球場的方向走了過去,但是此時的心境卻與第一局的心境天差地彆。
【這一局,我並不是為了國家的榮譽而戰,也不是為了職業網球選手這個身份而戰。】
【我就是我,這是我的戰場。】
西班牙青年的眼瞳之中仿佛燃燒著兩簇小小的火焰,熱烈而又純粹。
而恰巧從日本隊場地處上場的五條白恰巧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眨了眨眼,朝著梅達諾雷的方向吹了一聲口哨。
“喂,你現在的眼神
還不錯誒。”五條白微微彎下了膝蓋,降下了重心,朝著梅達諾雷的方向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和上半場截然不同的燦爛笑容。
【這種拋棄了一切將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網球場上的時刻,才是最令人感到目眩神迷的時候。】
“——那麼,就讓我來看看你的真正實力好了。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五條白抬起了眼,蒼藍色的眼瞳在澳大利亞的陽光下散發著令人感到驚心動魄的瑰麗光芒。
至此,西班牙隊和日本隊的第二局正式開始。
一開場,梅達諾雷就再次釋放了自己的異次元,身型甚至稱得上算是瘦削青年堅定地站在了自己的半場處,等待著五條白的進攻。
“砰,砰,砰——”
五條白手裡的網球一下又一下地被砸在了網球場上。
五條白掃了一眼自己對麵的梅達諾雷,但是又極快地收回了目光,將其投在了頭頂上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中。
最後一局比賽,我會贏。
——五條白清晰地知道這個結果,但還是無比期待想要這一局比賽會給他帶來的驚喜。
五條白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夥伴之間的區彆,說他沒有那麼熱愛網球也好,說他有著尋常天才所有的恃才傲物也罷,五條白的確沒有產生過夥伴們類似於“死也要死在網球場上”的那種想法。
但是當他站在世界的賽場上,看到梅達諾雷那雙極其熟悉仿佛在千千萬萬人身上看到過的炙熱眼神,他才有些恍然。
不知何時,那個一直不理解對手為什麼在無法戰勝的局麵下也仍然堅持著比賽的五條白好像已經消失了。
而這不僅僅是因為五條白單純被無數同伴和對手的炙熱情感所感染,更是因為,他也同樣逐漸感受到了網球這一項運動的樂趣,更是下意識地付出了不知多少的時光和重複訓練。
【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上網球了。】
五條白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忍不住勾起了一個頗有些輕鬆的笑容,刷地將手中的網球拋向了空中,而後猛地舉高了自己的手臂,而後狠狠一壓!
“那麼,就將此作為一個新的起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