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對於小廢物升到十級之後會彈出來一長串提示並不意外。
畢竟按照絕大部分的遊戲設定來說, 升級和升整數級, 大都是有大禮包的, 特彆是前期和滿級時候的大禮包, 往往都非常的豐厚——這個說法來自於身為遊戲狂魔的室友。
所以對於升到十級的小廢物跳出這麼多提示來, 柳澤並沒有感到驚訝。
他驚訝的是那兩個新出來的功能, 還有附贈給他的那個試點功能。
建築、雇員和商鋪。
柳澤掃了一眼,沒有來得及細看,就退出了係統, 先去做晚飯。
多虧他搬過來的時候順便買了最基本的油鹽醬醋之類的東西, 並不算太齊全,但這飯做起來也不會缺點什麼。
小奶狗在灶台邊上哼哼唧唧,似乎是聞著了什麼氣味,邁著小短腿晃著短尾巴蹭了過來,仰著小腦袋,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瞅著柳澤手裡拎著的魚。
柳澤看了它一眼,它轉過頭來, 跟柳澤對上了視線, 扭著屁股, 小短尾巴跟著晃得像個小電風扇。
柳澤收回視線, 把手裡的魚都往砧板上一放, 取過旁邊放著的刀,乾脆的開始剖魚。
沒有紅肉, 吃魚肉解解饞也是好的。
柳澤熟練的把黑魚片好,轉頭把黃鴨叫拎了起來。
黃鴨叫的準確學名是黃顙魚, 因為被逮住的時候會發出咕咕的叫聲有點像鴨子而得名。
它是湘江流域裡肥美鮮嫩的魚類之一,成年的黃鴨叫個頭都隻有約莫成年人巴掌大小,渾身沒有小刺,去掉內臟可以整條下鍋,非常適合小孩子吃,魚鰭刺有毒腺,紮進手會造成比較強烈的反應,所以處理的時候要小心些。
黃鴨叫肉質嫩而韌,並不需要用到刀子,拇指直接從鰓部摳進去,然後捏住鰓往外拉,一撕,就能夠完整的扯開魚頭的位置,將裡邊的內臟掏出來,清洗乾淨。
這種魚柳澤來了魔都之後就很少吃到了,但是在家鄉的湘省,這算是家常的佳肴之一,無刺鮮嫩,肉薄而入味,甚至不需要醃製。
最妙的一點是,這種魚沒有許多人不愛吃的厚實的魚皮部分,它的皮非常的薄,隨便放些去腥的調料爆香下鍋一煮,薄薄的一層皮下邊就是白嫩鮮美的魚肉。
一般來說,家裡做黃鴨叫普遍都是兩條起的,柳澤拎了三條出來,反正農村灶台的鍋大,不怕一鍋煮不下。
這戶人家的廚房本來是有煤氣灶的,但是搬走的時候實在是太乾脆利落了,不管是煤氣罐還是灶台,都直接給了同村的人,這會兒家裡就隻剩下了老式灶台。
柳澤無所謂,他對於兩種灶台的使用方式都相當的熟悉。
雖然這種天氣還要燒柴火實在是有點太為難人了,但架不住柳澤有個清涼水膜罩著。
水膜還是挺智能的,邊沿是慢慢的由熱轉涼,給了人體一個緩衝的機會,柳澤覺得這個設計的思路應該不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是為了避免驟然冷熱交替導致熱傷風。
柳澤去灶台後邊拿了幾根粗壯些的枯枝,火鉗夾著放灶門裡隨意搭了個空心的架子,然後把剛剛被狗子滾過的乾草堆團成團,在灶門附近的小洞裡摸了摸,從裡邊摸出了一盒火柴,點燃了乾草,拿火鉗送進了剛剛枯枝架子空心的中間。
灶門裡的火劈裡啪啦的響著。
狗子湊過來,看到灶門裡的火,肉嘟嘟的屁股撅起來,仰著腦袋衝著那團火嗷嗚嗷嗚叫。
柳澤瞅瞅它,隻覺得自己做飯的時候真的挺久沒這麼熱鬨了。
上一個在他做飯的時候這麼咋呼的,還是那個熱愛胡蘿卜勝過一切的室友。
柳澤把黑魚下了鍋,照舊準備做一鍋酸菜魚。
水炮帶著兩個小孩兒過來了,看到柳澤已經開始做飯了,乖乖巧巧的喊了聲哥哥,然後麻溜的幫忙看起了火。
酸菜的味道發散得很快,在黑魚出鍋的時候,幾個小孩兒都跑了過來。
“餓了就先去吃。”柳澤看了一眼旁邊的煮飯的鍋,“飯也熟了,自己裝。”
水炮帶著兩個小夥伴點點頭:“好的!”
正在三個小孩兒收拾好了準備動筷子的時候,外邊走進來幾個大人。
他們手裡拎著一串蟹,一進屋對小孩兒笑了笑,就湊到廚房探頭,說道:“老鄉,給做蟹不?”
柳澤聞言一愣,探頭進來的人也沒想到會看到跟農村勞動人民麵相完全不一樣的人,也愣了愣。
“呃……”那人撓了撓頭,發覺自己似乎是找做地方了。
柳澤懵了兩秒,等到鍋裡的湯煮好了,也回過了神:“來吃蟹的是吧?”
這多半是魔都或者周邊來的老餮,直接跑養殖場裡買最新鮮的蟹,剛撈起來還活蹦亂跳的時候,就拎到附近的農家裡弄來吃。
隻不過現在正是出貨最忙的時候,估計這村裡找遍了也沒找到個能動手處理這麼多蟹的。
柳澤知道這套路,以前也跟同事們一起這麼乾過。
“是啊,來吃蟹的,小哥你會做嗎?不會做的話……嘿嘿,能不能借個廚房?”那人站在廚房門口問道,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我瞅著這裡停著車院門又開著,尋思著是能做蟹的呢……”
“我剛搬來。”柳澤說著,給他把旁邊的蒸鍋掀開了,“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那人想了想:“我自己來吧。”
柳澤點了點頭,隨他去,把三條黃鴨叫放下鍋,轉頭洗了砧板,準備炒兩個小菜。
旁邊的人湊過來看了一眼:“哎呀,黃鴨叫?”
柳澤偏頭看他。
“那個……一起吃個飯?”那人搓搓手,“就,給錢的,你看行嗎?”
柳澤瞅瞅他:“倒是沒關係,就是沒多少菜。”
“我們就倆人!”那人高興的說道,見柳澤點了頭,又問,“小哥怎麼稱呼啊?”
“柳澤。”
“你好你好,我姓李,李誌誠。”
柳澤聞言,隱約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回憶了一下沒想起來,乾脆就不想了,畢竟這是個相當爛大街的名字。
“黃鴨叫,清炒油麥菜,西紅柿炒雞蛋,你們的蟹,我剛搬來沒有肉菜,還想吃什麼?”柳澤問。
“撣韭菜或者拍黃瓜行嗎?”李誌誠問。
柳澤點了點頭。
“那就這幾樣吧,你這兒還挺涼快嘿。”李誌誠說著,動作熟練的往蒸鍋裡倒了水,然後去給另一邊蒸鍋的灶門燒起了火。
柳澤做好了拍黃瓜,又端著剩下的兩份青菜送了上去。
桌上紅的綠的黃的色彩鮮豔,番茄炒蛋帶著點酸味的香氣勾著人的味蕾,令人食指大動。
蟹也蒸好了,家裡沒有小疊,柳澤就乾脆拿了個飯碗出來,放上醋和薑末,給兩個客人端了過去。
黃鴨叫三條,柳澤分了兩條給那邊兩個客人,一條給乖乖不吭聲的孩子們吃了。
農村向來少有挑食的孩子,何況還有柳澤的手藝和小廢物出品的原料加成,一個個吃得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