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一個連槍都端不穩的人上了戰場之後僥幸沒死,那麼兩三天後他肯定不止會端槍,十之八.九連手.雷什麼的都摸得透透的了。
柳澤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機會都已經擺在他麵前了,他當然不可能會輕易鬆手。
剛剛趕到杭城參加了兩個投資招商會的柳澤和李誌誠隨便挑了個靠近機場的路邊攤坐下,點了兩碗貓耳朵。
吃完這些墊墊肚子,他們還得趕飛機回魔都去,明天一早魔都還有個小型的投資會。
臨近年關了,一月的天冷得怕人,兩個人鑽進路邊的小攤門麵裡,搓著手。
“哎,柳澤我跟你講,我以前從來沒自己這麼出來到處跑著拉投資過。”李誌誠往手心裡哈氣,搓搓搓,語氣酸溜溜的,“我以前都是跟著我家的人坐在台子下邊裝逼的。”
柳澤問店家要了兩杯熱水,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你知道我以前坐在下邊的時候,總是怎麼想上邊那些拉投資的人嗎?”李誌誠叭叭叭,“就這破爛玩意兒也想騙投資?回去做您的夢去吧。”
柳澤小心的喝了口熱水,被燙得吐了吐舌頭。
李誌誠口才挺好,但架不住他對設計一竅不通,投資招商會上隻能上一個人的時候,李誌誠在台子上帶著藍牙耳機背稿子,柳澤在後邊緊張兮兮的等著提問環節,實時幫著李誌誠解答下邊的問題。
能上倆人的那種規模不怎麼大規矩也不嚴格的招商會,李誌誠就會乾脆的把柳澤提溜上台子,讓他來說關於設計和一部分運營方麵的藍圖。
柳澤最近這段時間的口才突飛猛進,也導致了他總是在演講台上一口氣說太多,一下台子就恨不得當個啞巴。
但李誌誠是絕對不會當啞巴的。
他台子上台子下除了柳澤講話和提問環節的時候嘴就沒帶停過。
“到現在就拉了兩個小額投資,我自己的前期投入都沒收回來。”李誌誠感覺自己宛如一條鹹魚,“我覺得那些坐在台子下邊的人也跟我以前一樣的想法,心裡多半在嘲笑我吧。”
柳澤搖了搖頭:“你講得很好。”
李誌誠一秒恢複了元氣,“誒嘿”笑了一聲。
“明天那個投資會結束之後,我們就暫時先不趕場子了。”李誌誠說道,“我覺得我還是考慮一下走後門吧,這樣跑來跑去飛來飛去好累,我去找熟悉的叔叔阿姨們私底下見麵去。”
柳澤點了點頭,沒有意見,也不想發表意見。
他覺得他這輩子的機智都快在這個月裡被榨乾了,那些投資商的提問針對性強得可怕,還會故意為難甚至有意羞辱——尤其是李誌誠這種少爺,朋友不少得罪過的人也挺多,李誌誠這半個月沒少遇到相處得不怎麼好的熟人,好幾次都被氣得險些直接跳下台子一拳糊上去。
不過好在李誌誠在工作這方麵還是非常理智的,大庭廣眾之下的暴力事件並沒有發生,李老板隻說回頭跟他們秋後算賬一個都跑不了。
李誌誠能這麼說,被他帶累的柳澤就沒法子了,往他這邊來的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嘴皮子沒那麼利索的柳澤遇到這種情況基本全靠急中生智。
值得慶幸的是他急中生出來的智還挺牛逼的,有理有據引經據典的也經常說得人啞口無言。
柳澤一度認為這應該感謝柳歸和柳嘉那段時間天天在他窗戶外邊吵一些非常有技術水平的架,他潛意識裡大概是有樣學樣了。
但是也太累了。
連今年的元旦都是在賓館裡度過的,毫無人性的資本家們在一月一號都特麼能開投資會,簡直就不是人。
就李誌誠的說法,隻有春節能讓他們消停一會兒。
再過半個月就是春節了。
柳澤舀了一勺貓耳朵,長出了口氣。
第二天的投資會在魔都,葉鴻書正巧有空,悄咪咪的就摸過去了。
他跟柳澤快兩個月沒有見麵,隻能偶爾發發消息。
充實的生活很好,但葉鴻書很想念柳澤——李誌誠偶爾發在群裡的抱怨裡看得出來,他們這一次出去可是受足了氣。
葉鴻書問李誌誠要了名單,全都給記上的小本本。
但回頭給人家教訓是一回事,受了委屈的師兄同樣不能忽視。
葉鴻書坐在人群裡,看著站在演講台上從容不迫的柳澤,燈光打在他身上,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瑟縮和無措。
他站在那裡,穿著一身筆挺的正裝,背脊挺得筆直,從容鎮定的侃侃而談,麵對惡意的提問不卑不亢,甚至偶爾能夠說出幾句令全場露出微笑的妙語來。
台子上的那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自信兩個字,那張總是顯得非常溫馴軟和好欺負的臉上隱隱露出了幾絲鋒芒。
葉鴻書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一瞬間的停頓,緊隨而來的是劇烈的顫動和興奮。
他看著台子上的柳澤,指尖微微抽動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襠,沉默了兩秒,默默搭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