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動了一下胳膊和肩頸，離開了書房，走進廚房剛打開電飯煲，就聽到葉鴻書趿拉著拖鞋溜達出來的動靜。
柳澤頭也沒回：“去洗漱，吃早飯。”
葉鴻書困頓的應了一聲，打著哈欠走進了洗手間。
柳澤把粥盛了出來，把兩碗粥和之前切好的榨菜都放到了餐桌上。
葉鴻書洗漱完出來，看了一眼書房，發現昨晚上他已經整理過的書房書桌上又已經是亂糟糟一團了。
很顯然，柳澤今早上從小廢物裡出來，恐怕又投入了激情的工作狀態。
葉鴻書皺了皺眉，又使勁兒搓了兩把自己的臉，走到餐桌邊上，看著香噴噴的玉米小米粥，坐了下來。
葉鴻書喝了口粥，嘀嘀咕咕：“師兄收獲很多啊？”
“嗯，沒錯。”柳澤點了點頭，看起來很高興，“我有了不少靈感，特彆是水上水下的那顆星球上的智慧生命是兩棲類，有水底直通水麵上的建築……”
柳澤話說到一半，頓了頓。
葉鴻書悶頭喝粥，眉頭皺著，看起來有點小小的不開心。
“……”柳澤收了聲，思考了一下會導致葉鴻書不高興的理由。
昨天掛電話的時候都已經淩晨一點了，那之後會有人打電話給葉鴻書添堵的可能性很小很小，而葉鴻書實際上又是剛剛才醒過來……
好，破案了。
葉老板不高興的理由肯定是出在他身上。
柳澤仔細想了想，覺得恐怕是他決定不回來的而在水上水下裡呆了一晚上的事。
雖然葉鴻書當時點頭了，不過心裡有些不高興也是合理的……大概。
“你不高興。”柳澤說道，“是因為我昨晚上沒有回來嗎？”
出乎意料的，葉鴻書搖了搖頭：“不是。”
柳澤一瞬間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一時間無法揣測葉鴻書的想法。
他抿了抿唇：“那是……什麼？”
“是因為你太辛苦了。”葉鴻書放下了手裡的勺，眉頭擰出一條條褶皺來，看著很唬人，“昨天白天忙了一天，一晚上沒有休息，回來之後還繼續忙，你都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不覺得自己辛苦過頭了嗎，柳澤？”
“可是有精力藥水，那種藥水嚴格來講是短暫刺激人類一直沒能充分利用到的大腦部分使其活躍並保持清醒，工作效率來說其實是非常高的。”柳澤有點不明白葉鴻書不高興的點，“而且休息的話我可以依靠星空寶石保證八小時的深度睡眠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免排隊進入水上水下的機會隻有一次，所以必須要轉個遍並且有足夠的收獲才行。”
“哦。”葉鴻書應了一聲，看起來卻更生氣了。
柳澤覺得自己大概是說錯了話，認真檢討了一下，卻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
本來就是啊，如果錯過了這一次的話，再去排隊都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了——畢竟他工作這方麵已經漸漸的忙碌起來了，除了晚上之外，也很少會有時間再去排隊進入彆人家的交流區。
能夠有免排隊免預約免費用直接進入的一次機會，他當然要完完全全看個夠本才行。
機會這種東西，除非跟他的目的和三觀有所衝突，不然柳澤都是會拚儘全力死死抓住的。
他一向如此，於是就越發的不能明白葉鴻書生氣的點了。
可這是他跟葉鴻書確定關係之後頭一次產生衝突，不解決是不行的。
“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生氣。”本著溝通才能解決問題的想法，柳澤直白的對葉鴻書說道，“抓住機會利用機會在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你很重視這個項目，你幫了我很多……我是說，你對我很好，慷慨熱情的給予了我很多我以前從未擁有過的東西……所以我也想能夠為你做些什麼。”
柳澤說完，微弱的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希望能夠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我以後會儘量避免的。”
葉鴻書正沉默的手裡的勺戳著碗裡圓滾滾的桂圓，聽到柳澤這麼一說，整個人都懵了。
他抬起頭怔怔的看了柳澤半晌，悶在心裡的氣就想被戳破了氣球一樣，“噗”的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鴻書深吸口氣，悶聲說：“你……你不用太為難自己了，之前開項目會議之前那段時間你用了好幾次那個藥水，早上起來臉白得跟鬼一樣，柳歸也說了那個藥水對目前腦域開發不完全的人類來說是有一定副作用的……”
“是我不該發脾氣。”葉鴻書說，“我應該直接跟你講的，我擔心你。”
柳澤微怔，看著葉鴻書這副彆彆扭扭卻又直白利落的樣子，臉上也莫名的湧出幾絲不自在的熱意來。
“你還很年輕呢，彆的不說，就單純收入而言，其實已經在很前列了啊。”葉鴻書難得用溫和的語調說道，“但是身體垮了就不好了，我不攔著你為了正職工作而利用黑科技連軸轉，因為這是你的工作，你必須得為此負責，但是這個項目我們真的不急的，材料都還沒能開發出來呢。”
葉鴻書說完這些，頓了頓，聲音突然又一下子大了起來，特彆理直氣壯的說道：“師兄你要是覺得想要為我做什麼，晚上就彆反鎖房門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