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國新澤西州普林斯頓市。
這一次的全球奧林匹克數學競賽, 將在普林斯頓大學舉辦。
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係在世界排名之中都占有著極高的位置, 因此,這一次的比賽所屬地的選拔,都充分的體現了世界好手的重視。
飛機在天空中劃過了一道亮麗的弧線。
透過窗,看到那越發顯眼的城市的模樣的時候,坐在飛機上, 顧君儒的雙眸都忍不住的亮了起來。
雖然說他們已經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了, 感覺有些腰酸背疼的, 精神也有些疲憊,但是現在一下子就亢奮了起來。
他的家境比較普通,以前沒有出過國,有了這一次的機會,自然心裡會激動幾分。
在過海關的時候,就像是念咒一般的,顧君儒開始不斷的在自己的嘴中念叨著什麼,強迫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淮沙還感覺到有幾分好奇,倒真是湊過去聽了。
顧君儒:“球麵之上, 假設存在某一個點, 則(x-x0)除以x1等於…………”
江淮沙:“…………”
——所以……在如此緊張的時候,竟然通過念道數學公式,來緩解情緒嗎?
——可真是一種彆樣的方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隱隱的,似乎帶著幾分嬉笑的意味,然而卻由於出生的人聲音太過清脆好聽, 讓人產生不出些許責備的態度。
“滑稽而又好笑,真是土氣的亞洲人。”
而緊接著,那人用英文就這麼奚落了一句。
江淮沙皺著眉頭轉過了頭。
整個華國青少年集訓隊的人,也都聞聲看了過去。
隻見那是一個藍眼睛,金色頭發的少年。
長的是一副好麵孔,像是那種米國青春電影裡麵的女主角的弟弟一般,隻是,看著他嘴角帶著嗤笑的表情,怎麼看都讓人心裡有些不舒服。
那米國人竟是沒有感覺到自己剛剛所說的有什麼羞愧的地方,還對他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來……
——就像是在說……
——我就是說了,怎麼著,不服?亞洲人你咬我啊?
顧君儒是聽得懂英文的,他算是全科都不錯的人。
此時此刻,他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憤憤的一咬牙,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領隊老師拉扯住了手。
畢竟,這裡也不是華國的地盤,而且離海關靠的很近,如果鬨事鬨得很大的話,不僅可能會造成不利的影響,還很有可能會耽誤隊伍的行程,甚至對接下來的奧林匹克數學賽的準備心態都造成一定的影響。
“算了……顧君儒,咱們沒有必要和這樣的野蠻人計較。”
帶隊的老師就這樣勸著他。
顧君儒緊緊的抿了抿唇,到最後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回頭走了過來。
那米國少年看到這一幕之後,更是得意的吹了一聲口哨。
就仿佛是在說……
——“慫了吧,垃圾。”
他推了推自己臉上的墨鏡,和身邊的同伴談笑風生。
這一幕,讓江淮沙看得格外的刺眼。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江淮沙同學……你?”
領隊老師剛剛好不容易勸服了顧君儒,看看時間已經很緊了,臉上帶著些許擔憂的神色。
“放心,隻要幾分鐘的時間,而且我不會動手做些什麼,不會造成任何惡劣的影響。”
江淮沙語氣極其平淡的說道。
也許是因為少年的麵容過於的俊美,以及他的談吐也充滿著一種篤定的氣勢,讓帶隊的老師在此時此刻竟然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不由自主的,帶隊老師鬆開了自己的手。
江淮沙回頭對呆愣住的顧君儒微微一笑,徑直的走到了那不禮貌的米國少年麵前。
那少年還在和他同伴對話著。
“威廉姆斯,我就喜歡你剛剛直白的語氣。”
那一名同伴嬉笑的說道。
名為威廉姆斯的金發少年,微微的笑了笑,手裡重新拿出了一個掌機玩起了遊戲,語氣中帶著些許漫不經心的意味,“畢竟無聊嘛,反正等會兒的比賽,也在我們的主場,作為有著交流關係的子學校,普林斯頓大學的校園我已經去過十幾次了……還怕什麼呢?”
“那是,這次的金牌我們肯定是贏定了!”
“是呀是呀,就算是出了什麼意外,上帝擲了一顆不規則的色子,那我們也是注定要得到6點的那一麵。”
而就在同伴們都興致衝衝的時候,另外一個同伴突然出聲說道。
“算了,還是不要惹事,低調一點吧。”
“怎麼了?”
“我刻意觀察了一下,剛剛那一支走過去的亞洲的旅行團,好像不是什麼普通的參加夏令營的隊伍。”
“你看他們的平均年齡,差不多也就16,17歲的樣子,而且領隊的手中拿著的入場名額券,遠遠一看和我們手中的似乎有些相似,我懷疑……和我們去的是同一個目的地。”
“不會吧?那麼巧?”
哪個有些高高壯壯的,不太像是高中生一般的米國少年驚歎了一聲。
那人冷哼了一聲,“不然你以為呢?過安檢的時候一直對著高等數學的公式念念有詞著……一看就是讀書讀傻的亞洲人罷了。”
而聽到這一句聲音之後,那原先嘲笑顧君儒的金發少年,笑容更是燦爛了幾分。
“就算是一個目的地又如何?難不成,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他們還會錄下來,讓我道歉?”
而下一秒,一句輕輕淡淡的聲音就這樣響起。
“錄下來不必……道歉,還是必須要有的。”
聽到這句話後,這些年輕的米國小夥子們渾身一顫。
就連那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遊戲之上的金發少年,都不由自主怔怔的抬起了眼眸。
——僅僅是因為……那個聲音實在是聽起來太過的好聽。
那是非常非常標準的美英語發音,不帶有任何一絲口音的夾雜。
標準的……就像是正統的播音腔一般。
而那就像是天籟一般的音色更不用說了。
所有的人都微微一愣。
——難道說……這附近有全美最好的播音專業的人?
而回過頭的那一刻,他們看到的,卻是一個戴著棒球帽和墨鏡,將自己的大半張臉都遮得嚴嚴實實的人。
“你是……?”
金發藍眼睛的少年,老有興致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玩著的遊戲,好奇的打量著他。
“我的名字,你沒有必要知道。”
江淮沙淡淡的說道。
“隻是,有一個人的名字,你似乎很有必要知道。”
“哦?是誰?”金發少年耐著心如此問道。
江淮沙伸手向自己的後頭微微一指。
“就是他。”
隻見,
那少年所指的方向……
正是剛剛讓他們頗為看不起的顧君儒。
“有點意思。”
金發少年將手中的掌機放下,目光直直的看著江淮沙。
金發少年:“所以你是他的同伴了?把帽子和墨鏡戴的那麼嚴實乾什麼……一看就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江淮沙冷笑一聲:“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激將法,很抱歉,我之所以不露出我的真容,隻是想要給你們一個台階下——”
“——否則,你們會對你們的醜陋,而感到無地自容。”
諸位米國少年:“…………”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爆發出了一陣更為響亮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上帝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為搞笑的笑話……!”
“醜,最後這一句形容可真有趣,他怎麼會知道米國的俚語?”
“不知道,也許華國人的自尊心實在是太高了點吧。”
…………
江淮沙麵色平靜的看著他們。
——笑,還真是夠囂張的。
——嗬嗬……到最後可彆閃著腰了。
而身後的華國集訓隊的小夥伴們看到這一幕後,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可惡……看這樣子,江淮沙同學似乎是被他們嘲笑了!”
“這他媽能忍?!笑我可以,怎麼敢向江淮沙同學?!”
“就是……他媽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竟然敢笑話江淮沙同學!”
“可惡……我感覺到了一種濃烈的屈辱感!我一定要捍衛江淮沙同學的美貌!”
而就在下一秒,附近原本經過他們行色匆匆的行人,都忍不住的停下了腳步,不住的回頭看了過去。
隻見江淮沙,很輕巧的將自己的帽簷,墨鏡和口罩就這樣摘了下來。
江淮沙緩緩的抬起了雙眸,臉上的神情仍然是分外的平靜。
沒有半點譏誚。
但是……這張極其生動俊美的麵龐,卻在此時此刻,成為了最有力的打臉利器!
一瞬間,米國集訓隊的這幫小夥子們就安靜了下來……
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我都說了,怕你們覺得自己醜得無地自容。”
江淮沙語氣平淡的說道。
看著那離自己距離最近,明顯已經變得無比的呆滯,沒有辦法思索的金發少年……江淮沙就這樣一把把他拽了過去!
直接拽到了,顧君儒的麵前。
此時此刻……整個米國集訓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道歉。”
江淮沙的聲音仍然非常的清冷。
卻像是裹挾著火焰一般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