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璃的頭被刺得心裡翻江倒海,電光石火之間,常璃想到了一件事。
感情濾鏡就是社會心理學裡麵說的“認知失調”。人在選擇了一個選項之後,就會下意識過濾掉這個東西不好的信息,而收集這個東西很好的信息。進而不斷加強自己的論斷。
常璃開始回想。
她一開始就在牢籠裡,然後莫名其妙被人劫持,走投無路下來到無主之城,她靠著自己從極光逃出,帶著卡雅去打拳擊,接著在最春風得意的時候遇到了一群黑衣人,她以為黑衣人是來抓自己的,沒想到最後為自己而死。
看上去種種都是自己的選擇,但常璃覺得有些虛。
其實每一刻都是她都是被動的,認識的人、所做出的任何決定都不是深思熟慮。
而她一開始在無主之城大閘門口遇到的變態伽藍,似乎也不是巧合,他一直帶著基因波槍,他在追蹤自己,他當時那麼強,完全可以在B市的囚牢就取出她的腦子,乾嗎要在無主之城的門口確認她的存在。
而超元警察的出現看似是她互換的,但是肖靄的出現其實也是意外,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出現,就連小警察也是,而且,他的行動有盲點,不知道他為什麼在路途中耽擱時間。
再後來,追殺她的一切都掛了,警察給她看了“自己”殺人的各個片段,用最後一段給自己定罪,常璃什麼都不知道,強壓力下她隻能順著所謂“權威者”的思路走。
生活中遇到的都是神經病,以至於她真覺得自己是一個神經病了,估摸著和進傳銷的感覺差不多。
人性很有趣,像是這種“罪惡深重”的畫麵正常人一般不會去回憶,更多的選擇是自我洗腦,更不用說去回憶了。
他們就利用了人的心理。
常璃試圖去質疑令自己恐懼、害怕、絕望的那些體驗,因為它們的真實性,常常是被個人的主觀體驗所賦予的,它們禁不起全局性的推敲。
常璃仔細回憶著監控畫麵,又開始思考超元警察行為的合理性,如此證據,他們一開始為什麼不拿出監控?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無聊地打臉?
這麼一思考似乎一切都不成立。
樁樁件件都很挑戰心理承受極限,常璃無處去講理、根本無法溝通。
強壓之下,常璃難免情緒失衡,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應該用腦子做事而不是憑情緒做事。
常璃覺得自己也出現了“認知失調”現象,她合理化了旁人的行為。
如果在五角星,她還有卡雅和渡鴉可以傾訴,雖說他們兩人智商也就一般,但好歹也能頂事,頭腦風暴給出不一樣的建議。
現在她孤家寡人一個,還身陷囹圄。
當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的時候,要懂得自我求助,有一個好辦法就是啟動自我觀察。
方法是-將自己抽離出來,像看視頻一樣,從旁觀者的角度觀察屏幕裡的自己,然後啟動“彈幕機製”。
觀察的過程就是自我糾偏的過程,一旦形成習慣,大方向上就不會跑偏。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因為什麼?”“肖靄在某個時刻這個瞬間情緒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殺害無辜的270人?”“如果我是“原主”遇到這樣被抓到的情況他會怎麼做?”“他們難道沒有其餘的證據嗎?”等等。
如果“我”真的是凶手,那麼為什麼他們都想要自己的腦子,珍惜下賽博開膛手,拿去收藏嗎?
腦子?!
常璃現在的腦袋就固定在儀器上。
常璃視線儘量下移,她發現了馬文微妙地搖了搖頭,手攥的很緊,很是失望。
他雙眼一直釘在屏幕上,專注力在某一個時刻的時候,其餘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幅度很小,人潛意識的動作不會說謊。
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馬文剛開始說的時候他的態度很平淡,這一次隻是小小的嘗試。現在這種希望落空狀態很讓人生疑。
難怪他會讓一個罪犯成為他的助理,世界上沒有莫名其妙的偏愛,囚犯變助理,這待遇誰不眼紅,用拉風來賄賂常璃,誰不飄飄然。
現實有的隻是處心積慮的陰謀,就算常璃當時說他是豬,可能馬文也會哈哈笑著拍手道好。
常璃還以為他真是個專注於實驗、不理常人事的不出世的天才,沒想到是在用人設給她下套,這真是把彆人的槍口往自己身上拽啊。
但終歸隻是捕風捉影的可能性,此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