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一生氣,腳下猛轟油門,車子快速的跑了起來。
王有發從上車以來,就沒有說一句話。好像坐在這個車子上的人都欠他似的。就連宋芳打著吊針,他也沒有問你是怎麼了?你說宋芳能不氣嗎?
車的氣氛很壓抑,都有點讓人透不過來的感覺。可是王有發兩眼定定地看著車窗外,就像是出定了的老和尚,一點兒的雜念也沒有。
車子一到平都市,便駛進了省道。宋芳開得就更加的快了,因為她又感到,自己好像又開始發燒了。
無論宋芳把車子開得有多快,王有發始終是一聲不吭,這讓坐在後排的王德貴非常的著急。大家盼著王有發回來,可是他一回來就這個樣子,王德貴的心裡確實也不好受。
宋芳開著進村時,看到了村裡的幾個老人。大家一看王有發回來了,本想過來打個招呼,可宋芳腳下一加油,車子便一溜煙的穿過村子,停在了王德貴家的大門口。
陳月琴趕緊下車去開大門了。王德貴早都坐不住了,他推開車門也跳了下去,下車時他長長得出了一口氣,感覺十分的壓抑。
“到家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得回趟市裡”宋芳輕聲的對王有發說道。
王有發看了一眼宋芳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怪怪的。看著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宋芳在這一刻,心如死灰。沒想到自己盼著回來的男人對她竟然是如此的冷漠,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
大鐵門一開,宋芳把車子開進院內掉了個頭,這才停了下來。王有發推開車門,看也沒有看她一眼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也下來啊!”陳月琴一看宋芳沒有下車,便大聲的喊道。
這個自私的女人心裡隻裝了自己的兒子。宋芳狠狠的瞪了一眼陳月琴,便開著車子朝外就走。王德貴發現問題有點不妙,他一步趕到宋芳的車窗邊,大聲的問道:“你是不是又開始發燒了”
王德貴這麼問是他發現宋芳的臉色緋紅,而且呼吸急促。他畢竟是男人,心胸要比陳月琴的寬廣一些。
宋芳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她嘴邊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看著宋芳駕著車子一出大門。陳月琴便開罵了:“真是個狐狸精,自己的老公回來了也不照顧,老往市裡跑啥?有什麼不心甘的”
陳月琴這女人真是不看眼色,她這麼說無疑是火上澆油。王德貴一聽火了,他怒聲吼道:“閉上你的臭嘴!你沒長眼睛還是咋的,她又開始發燒了,你難道真要她燒出點問題來你才肯罷休”
陳月琴一看王德貴怒目圓瞪,她還是有點怕了。但她還是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有發剛回來,讓她照顧一下有發的情緒。當然了,生病肯定要看的“
“有發是少腿了還是少胳膊了?要照顧什麼情緒?難道這麼多人,就他有情緒嗎?“王德貴怒不可遏,他這話就是罵給王有發聽的。
宋芳開著車子,快速的駛向了平都市。好在正中午時間,路上和車輛很少,否則她這樣駕車,肯定非出事故不可。
她拚著最後一口氣,把車子一開進平都市第一人民醫院,剛推開車門,整個人便栽下了車,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插著氧氣管,而且床頭還放著監護機。監護機的嘀嘀聲在耳邊不停地鳴叫著。
宋芳極力的轉動了一下腦袋,整個病房內除了一個護士以外,宋芳再沒看到第二個人。淚水不由自主的便流了下來。
人在有難之時想親人,宋芳是個女人,她也不例外。小護士看到宋芳醒了,她便走了過來說:“已經通知你的家人了,他們正在往來趕”
宋芳的嘴上插著氧氣管子,不方便說話,隻是感激和眨了一下眼睛。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這兒,最起碼還是彆人幫的忙。
在這一刻,宋芳忽然間覺得,在這個世上,好了人還是多。人家和你互不相識,但發現你出了問題,還是把你弄進了搶救室。而和她結了婚的王有發卻對她冷得像冰。
宋芳渾身無力,嘴上插著氧氣管,右手插著監護機,左手臂輸的是液體。看來能用得到的地方,幾乎是全用上了。
隨著一陣響動聲,宋芳的眼前人影一晃,一個穿著防護衣的男人靜靜的看了她幾秒鐘,忽然說道:“醫生說了,再過兩小時,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