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趙弦鬆了鬆大寶的狗繩,大寶就跑到文聞跟前嗅了嗅,確定眼前的人沒有威脅之後,便悠然的趴在地上。
文聞也不客氣,伸手就擼了大寶的狗頭。大寶開心的喘著氣。
“大寶挺厲害的,能找到屍體,趙小姐一個人上山來采藥?”文聞一邊撫摸著大寶的耳朵,一邊抬頭看了眼趙弦。
趙弦的身材中等,卻有很好的四肢比例,看上去十分協調,透過襯衫可以看到她胳臂上隱約的肌肉線條。五官更是精致,眼睛細長,眉骨明顯,鼻梁挺拔,像隻小狐狸。
“那屍體死了多久呢?聞起來不太舒服。”文聞自言自語道,他也想去看屍體,他與徐誌不同,他對工作是一腔熱血,巴不得一個人能乾三個人的活。
“對,”趙弦的回答比普通人慢了一兩拍,“那具屍體,看上去死了一年了。”
在徐誌問話的時候,趙弦的腦子也沒停過,從見到屍體的第一秒,她腦子裡就形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狀圖,屍體的朝向,頭上的大洞,屍體的腐敗程度,周圍的環境,這些現場信息被她的大腦自動分類進了一個圖表中。
如同蜘蛛織網,信息圖精妙,邏輯貫通,隻是織網需要時間,而趙弦也需要時間在大腦整理思路。
“哦?你看的出來?”文聞有些驚訝,起初他是驚訝女孩沒有被屍體嚇到,現在他是驚訝女孩能根據屍體腐敗程度判斷出死亡時間。
“趙小姐還能從屍體上獲取那些信息呢?”
文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個明媚的微笑,一下子就拉近了與人的距離。
“被害人後腦被重物撞擊,很可能是致命傷,從屍體的腐敗程度來看,該男子是在去年冬天遇害的。被害人肩膀有錯位現象,生前可能是做體力活的,並且沒有能力負擔正骨相關醫藥費。”
趙弦喝了一口水,又倒了些水衝洗手上的泥沙,再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絹擦乾淨了雙手。那動作就好像剛才給屍體檢查的人是她。
剛巧徐誌拿著從法醫那兒收集的一手信息走過來了,他臉上帶著幾分從容,想必對自己的情報很有信心。
“讓我猜猜看,死者是男性,大概是去年冬天遇害,後腦被硬物撞擊致死。”
文聞一開口就讓徐誌臉上失去了笑容,恢複了剛才的愁容。
“不是,你耳朵這麼靈嗎?乾脆你一個人乾兩個人的活算了。”徐誌無奈的把筆記本丟到文聞的懷裡,而筆記上記錄的內容與剛才趙弦所說的相差無幾。隻是法醫官通過進一步的檢查得出了被害人的年齡信息。
“我可不是耳朵靈,這些都是我從趙小姐這裡獲得的信息。”
“不是……趙……趙小姐,你剛才怎麼不跟我說?”徐誌有些氣急敗壞,他看向趙弦,試圖從女孩淡漠的眼神中搜尋到新的證據。
“你也沒問。”趙弦隻是實話實說,就直接讓徐誌破防了。
“行……”徐誌吃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文聞來了刑警隊,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原本警局的日常體能訓練都是走個過場,跑個五十做幾個俯臥撐,立定跳遠就結束了,差不多一個早操的時間,而文聞來隊裡之後,他就像個大顯眼包,非要在立定跳遠結束之後跑1500m,還要做引體向上100個。
而李佳貞又是個愛好健身的女同誌,自然是支持文聞的行為,於是內卷形成了。
這麼想建功立業怎麼不去考市刑警隊啊,來這破陳州縣乾嘛。徐誌被體能訓練整的鬱悶了好幾天,不過也有好處,他晚上的睡眠質量直線上升,媽媽再也不擔心他睡不著了。
最後一縷陽光沉入山腳,夜幕降臨,寒風襲來,刑警隊的人忙了一下午,終於把最後一份證物送上了警車。
“不是,銀杏葉也要全帶走是不是過分了點?”徐誌朝著李佳貞吐槽,他在樹底下撿了半小時的樹葉,生怕漏掉什麼重要線索。
“你可彆小看這些線索,”李佳貞端著一個熱水壺喝了口熱茶,“99年有個案子,就是根據死者頭發上的樹葉找到真正的案發地,推翻了凶手的不在場證明從而抓住真凶。”
“真的假的,李副隊,你可彆糊弄我”徐誌喘著粗氣,明顯是質疑李佳貞。
“真的,當時還上了報紙呢,不過那年你才三歲?”李佳貞吹了一吹熱水壺的壺口,想了想,“好像死者還是個名人,欸,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我記得是個歌手吧,這個案子還被改編成小說,銷量也不錯,就是……叫什麼,還真不記得了。”
文聞也接過話茬。
“歌王張洋浩,99年3月的案子,凶手通過改變第一案發現場為自己創造了不在場證明。凶手姓周,是歌王的經紀人,因不滿歌王想要更換經紀公司而將其殺害。”
趙弦的聲音從警車後傳來,她手上拿著一條手帕,手帕裡包裹著一個榔頭,另一隻手牽著大寶。
趙弦的身體有些蜷縮,大概是被秋風吹的有些冷了,而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