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間,一片片的禿,不見草綠之色,都是被災民掘了一遍又一遍,隻為了找口吃的。
官道兩側的屍骨,摞了一層又一層,倒是把野狗喂的肚兒滾圓。
如今想想,趙辰還是感到心驚不已。
吸了一口氣,趙辰說道:“今天本王就能看完桌上的這些折子,等本王深入了解完各地實際的災情情況,立刻就可以開始賑災。”
“糧食我們有,本王外祖父鎮北王,此行從鳳陽拉來了兩千車糧食,兩千車糧食對於如今的揚州來說雖然杯水車薪,但後續還會有更多的糧食運來,糧食不是問題。”
聞言,趙汝卿不動神色地說道:“殿下,揚州和其他災區情況不一樣,想要賑災,糧食倒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那些成群結隊的流民。
聽見這話,趙辰眉頭明顯一皺。
因為在趙辰的認知裡,賑災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糧食,隻要糧食管夠,不出大的差錯,災情總能逐漸平穩,直至恢複到災前。
怎麼現在聽趙汝卿的話茬,糧食在揚州這裡反而不是首先要解決的,首先要解決的是流民。
趙辰來了興趣,道:“說來聽聽。”
趙汝卿明顯是有備而來,他不假思索,說道:“揚州地界的流民,大多是雲陽侯府通過李明鶴,李明鶴又通過手底下的人,也就是當地豪強一層一層豢養的。”
“這些流民已經不能稱呼其為災民,他們更像是雲陽侯府豢養的打手和軍隊。”
“這些年,雲陽侯府指使李明鶴劫來朝廷撥來的賑災糧,這些賑災糧,雲陽侯府每次總會留下一部分養著流民,對流民有救命之恩,所以,雲陽侯府發布的命令這些流民向來聽而行之。”
“如果雲陽侯府指使這些流民和殿下對著乾,那情況可就大為不妙,極為棘手,難以處理。”
說到這裡,趙汝卿抬頭偷偷瞄了一眼趙辰的臉色。
見趙辰臉色平靜如常,他繼續說道:
“不過,這個難題也並不是無法解決。”
“雲陽侯府每次發布命令,並不是直接發布給流民,而是有一個中間人,當地豪強,流民隻認當地豪強!”
“所以,隻要殿下能夠收服那些當地豪強,流民就不足為懼。”
聽到這,趙辰忽然笑了起來。
端著手裡的茶杯,趙辰抬眼,玩味地盯著躬身的趙汝卿道:“趙汝卿,你這是話裡有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