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爹回來,讓他跟你說吧,不過不管出了什麼事兒,現在都有我們給你撐著,你還小,還不到頂門立戶、承擔責任的時候,小魚,比起你將來如何如何,娘其實更希望你能長的慢一點,所以,你彆給自己太多壓力,總想著往前跑。”
聞言,顧小魚不由眼眶一熱,強忍回鼻子裡的酸意,他點了點頭,沒說話,此刻不管說什麼,都難以表達他心裡的感受,他唯有緊緊的握著母親的手,仿佛這樣,才能永遠屬於這個家,不會分開。
此刻,許懷義也在惦記著這頭,尤其是聽李雲亭說,城裡不少人大戶人家都派了家裡的小廝去湖田村打探消息後,他更是坐立難安,甚至後悔沒請假回去了。
“我的人能認出來的就有十幾家府上的,昌樂侯府,平遠伯府,幾位尚書家的,都有……”
許懷義聽的咋舌,“這麼大陣仗嗎?孫家莫非也派人去了?”
李雲亭點頭,“嗯,去了,連姚家都去了。”
許懷義嘴角不由抽了下,“姚家不是在辦喪事嗎,還有那份閒心呢?”
李雲亭意味深長的道,“姚家一直懷疑他們最近接連遭黴運是被厲鬼纏上了,道士做法沒用,就又想著去拜佛,甚至,還在籌籌集糧食,要開粥棚救助災民,學昌樂侯府贖罪呢。”
許懷義訕笑了下,“他家又沒被雷劈。”
李雲亭道,“被厲鬼纏上,比雷劈還糟心。”
聞言,許懷義忍不住感慨一聲,“所以,這人呐,可千萬不能做虧心事。”
要是姚家沒想著算計他,他能反擊?不反擊,姚昌駿也就不會死了,他並不愧疚自責,但到底是條人命,還是難免有些感懷。
李雲亭定定的看著他問,“那你覺得,姚家拜佛賑災,能為自己贖罪,從而擺脫厲鬼纏身嗎?”
許懷義也不怕他試探,大刺刺的道,“那誰知道?得看他們造的孽重不重,贖罪的心誠不誠了,咱們說了又不算。”
李雲亭眼裡閃過笑意,“嗯,對,咱們說了不算,看天意,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許懷義哈哈一笑,轉了話題,“明天休息,你有啥安排不?”
李雲亭搖頭,帶著幾分厭色道,“定遠侯爺總想讓我陪他應酬,被我拒絕了,要麼就是惡心的把我跟他的幾個兒子湊成堆,培養什麼兄弟情分,真是異想天開,每次辦家宴,我都想掀桌子。”
許懷義好奇的問,“為啥啊?”
李雲亭冷笑道,“我實在看不慣那一家人的虛偽造作,個個像是台上的戲子,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做著虛情假意的事兒,偏偏我母親……”
“你母親吃這一套對吧?”
李雲亭無奈的點了下頭,“我勸過她很多次,可她就是不信我,非要信定遠侯那種偽君子。”
“咳咳,你不會到現在還沒喊侯爺一聲父親吧?”
“不是,喊過,小時候不懂事,每次見他都喊,後來就不喊了,喊侯爺,他也應著。”
見他清俊的臉上無悲無喜,許懷義一時心軟,便道,“明天要是沒啥安排,乾脆跟我們一家去莊子上泡溫泉吧。”
“孫師傅送你的那個?”
“嗯,還一直沒去過呢,也不知道咋樣。”
李雲亭道,“我也沒去過,但聽說過,一莊難求。”
“那你去不去?”
“去……”
其他幾人得知後,也動了心思,隻是奈何家裡還有些俗事,實在抽不出空來,隻能遺憾作罷。
尤其蘇喆,最為鬱悶,他不願放過跟許懷義這麼親近的機會,但最近屬實事情忙亂,放不下的太多。
中午吃過飯後,他跟去許懷義的寢室,解釋自己為什麼去不了,“店裡的事情,暫時是消停了,但家裡又起幺蛾子,我那個好大哥,盯上了我的婚事,攛掇著我父親,尋摸了好幾家的姑娘要我選,嗬嗬,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他自己娶妻,非家裡的嫡女不娶,還得是官宦家的小姐,到我這裡,就得配個庶出?還是商戶家的庶女,真是不糟踐我就活不下去啊。”
他連連冷笑,顯然是氣的不行。
許懷義給他倒了杯暖呼呼的奶茶,牛奶還是蘇喆每天讓小廝送來的,專供他們幾個煮茶喝,“你排行七,上麵六個兄長都娶媳婦兒了?”
蘇喆搖頭,“五哥,六哥還沒娶。”
“那進門的四個嫂子,都是官宦家的嫡女?”
“倒也不是,二哥娶的是商戶家的嫡長女,四哥娶的是老家縣令的庶女,大哥是嫡長,娶得妻子身份最高,是光祿寺少卿的嫡次女。”
許懷義訝異的眨眨眼,光祿寺少卿是從四品啊,官階不低,而且光祿寺也不是邊緣部門,掌祭祀、朝會、宴鄉酒澧膳饈之事,就是說,但凡宮裡舉辦啥大型宴會,就離不開光祿寺,而宮裡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就是膳食了,太容易做文章,他福至心靈,“不會是二皇子讓人做的媒吧?”
蘇喆一下子笑起來,隻是笑的略帶幾分澀意,“是啊,若非二皇子殿下,這麼好的婚事,哪裡輪到我那位嫡長兄頭上?有一門得力的妻族太重要了,我父親都要給我那位大嫂幾分薄麵呢。”
許懷義卻道,“是挺重要的,要不大戶人家都喜歡門當戶對搞聯姻呢,但是吧,我還是覺得,倆人情投意合更重要,過日子,沒感情,光講利益,那還叫夫妻?還是個家?沒意思,有出息的男人,想要啥自己奮鬥努力唄,靠妻子算啥本事?”
說完,話鋒一轉,嘿嘿笑道,“不過我例外哈,我是靠媳婦兒發家致富的,但我跟媳婦兒是把感情放在前頭的,不是聯姻,更不是湊合過日子。”
蘇喆,“……”
李雲亭倒是很捧場的附和道,“你很幸運。”
許懷義大言不慚,“是極、是極!”
蘇喆的表情更一言難儘了,木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什麼樣的妻子,我說了不算。”
許懷義摸摸下巴,“這確實挺難辦的,這種事,咱們當朋友的也實在不好插手啊,要不你再去求求二皇子,讓他為你做主?”
蘇喆歎了聲,“二皇子最近自顧不暇,閉府謝客,在抄寫孝經呢。”
許懷義眼神閃了閃,跟李雲亭對視一眼,試探的問道,“是因為昨天罰跪的事兒吧?”
蘇喆苦笑道,“是啊,挨罵罰跪還不算,還要抄寫十遍孝經,二皇子昨天回去後,就發熱了,我父親去,都沒能見上一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