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同窗說,城裡很多權貴人家都派了小廝去看熱鬨,你能認出來不?”
“能,那些人再偽裝,也跟百姓不一樣,但奴才見識有限,不知道他們是哪一家的。”
“沒事兒,能看出問題來就行。”
“奴才倒是認出一個來,之前去學院接您,曾見過他,穿著學子衫,奴才聽人喊他李二爺。”
許懷義勾起好奇心,“說說他的容貌。”
衛良很細致的描述了一遍,末了道,“他隱藏在人群裡,應是不想被人發現,而且,他的表情也跟那些來打探消息的人不同,他似乎心事重重,還帶著幾分忌憚,像是極其不願來這裡,卻又不得不來這裡一樣,總之,很是古怪。”
許懷義心裡有了猜測,這人八成是李垣啊,他遮遮掩掩的去湖田村做什麼?
湖田村這些年,唯一能叫人記住的也就是前幾年發現了疫情,還為此封村,讓村民們自生自滅了,這之後湖田村就成了被百姓排斥的地方,很少再提及。
琢磨了一路,直到到家,也沒想明白。
吃飯的時候,顧小魚問起京城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許懷義也沒瞞他,說的還挺詳細。
顧小魚聽完,認真的問,“爹,姚家這幾日的黴運,真的是被厲鬼纏身所致嗎?”
許懷義道,“當然不是,是人為。”
就在你眼前,這話他自然不會說,隻能在心裡默念,還不到跟顧小魚對等商量大事兒的時候,五歲,還是太小了。
但顧小魚顯然思慮的多,完全不像個才五歲的孩子,“那您覺得是何人所為?”
許懷義半點不心虛的道,“應該是姚家的仇家吧,不然無緣無故的,為啥去折騰姚家?”
顧小魚道,“可為什麼,都找不到一點線索呢?”
許懷義道,“對方輕功高絕、手法高明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們做不到,不代表彆人也做不到。”
這理由暫時說服了顧小魚,他轉而問,“您覺得事情到此為止了嗎?”
許懷義反問,“你先生是怎麼提點你的?”
顧小魚道,“先生說,那背後的人,以為殺了姚昌駿就是滅口,一切的秘密從此死無對證,他就安全了,可殊不知姚昌駿的死不是了結,而是開始,京城要不平靜了,囑咐我安心學習,暫時了解個皮毛就成。”
許懷義不斷點頭,“你先生說的對,姚昌駿的死,會一點點的揭開那些費心遮掩的秘密,讓他們的所有籌謀都淪為一場空,而且這樣一來,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短時間內要活的戰戰兢兢,唯恐被殃及池魚。”
說完頓了下,他再次道,“尤其是幾位皇子,可能會過得比較辛苦。”
誰叫建興帝懷疑他們跟姚家的事兒有關呢。
顧小魚麵色微僵,片刻後才平靜的道,“這都是身為皇子的代價。”
即便是沒啥爭儲勢力的大皇子,也不能幸免在外。
聞言,許懷義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小年紀,想的太多,當心長不高,行啦,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著呢,你啊,安心做個孩子就行,以後少不了你忙活的時候。”
顧小魚抿抿唇,點了點頭。
許懷義又哄道,“等下為父去給你請假,咱們一家明天去莊子上泡溫泉,好好放鬆放鬆。”
顧小魚道,“明天先生還要講新課……”
許懷義一臉無所謂的道,“那就把你先生也帶上。”
顧小魚,“……”
夜裡,進了房車,顧歡喜擔憂的問,“小魚似乎很關注姚家,是因為知道孟家女進了他父親的後院?”
許懷義道,“或許吧,唉,不止進了後院,我之前不是安排人進了大皇子府嘛,那人叫劉星,會伺弄花草,就進去當了個花匠,他還是個察言觀色、打探消息的人才,竟瞧出那個孟側妃有孕了,傳了消息給我……”
顧歡喜下意識的心裡不舒坦,冷笑道,“果然是癡心女子負心漢,沒本事保住嫡長子,倒是有閒心跟彆人生孩子,你說,以後他兒子一個接一個生,還能想起小魚這個兒子嗎?”
許懷義倒吸口冷氣,麵色變了變,“嫡長子總是不同的,他應該不會喜新厭舊吧?”
顧歡喜哼了聲,“男人喜新厭舊不是本性嗎?就算他對小魚還有感情,也是愧疚居多,兒子,還是養在自己膝下的更親近,若是拖得時間久了,三五年,小魚都不能回到他身邊去,你說,那時候,宮裡還有小魚的位置嗎?”
許懷義道,“沒那麼悲觀,不是還有咱們嗎?咱倆肯定會想方設法為小魚鋪路啊,反正我瞧著大皇子是個念舊情的,再說,孟家女懷上了,還未必能生下來呢,你忘了,那位大皇子妃手段有多陰狠了?要不是心狠手辣,能逼的小魚離家保命?福禍相依,我覺得小魚離開是好事兒。”
顧歡喜沒吭聲,心裡還是為小魚感到憋屈和難過。
許懷義又勸了幾句,乾脆轉了話題,“衛良跟我說,今上午李垣也來看開廟門儀式了。”
“嗯?昌樂侯府的那位二公子?”
“對,我總覺得他來村裡的目的不簡單,卻又想不通,他到底是衝什麼來的。”
“這沒頭沒腦的往哪兒猜去?”
“是啊,可不知道為啥,我就是莫名覺得,若是能查出這事兒來,就能扳倒他……”他頓了下,忽然緊張起來,“他沒看見小魚吧?”
聽他這麼一說,顧歡喜也後怕起來,“沒有,當時人太多,我不想往前擠,就帶著小魚離著一段距離看的,小魚戴著我給他織的帽子圍巾,隻露出雙眼睛,李垣肯定認不出來。”
“那小魚……”
“小魚也沒發現李垣,不然當時就會提醒我了。”
許懷義鬆了口氣,一摸額頭,才發現嚇出冷汗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