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特意盯著大皇子府的動靜,大皇子被叫進宮裡一次,回來後,就帶人去了皇陵。
許懷義把這事兒說給顧歡喜聽,很是無語的吐槽,“建興帝對自己的兒子真是一點不了解啊,大皇子是個啥性子,他還能不清楚?真要有奪嫡的心思,就不會一直擺爛了,大皇子也是夠無能的,進宮麵聖,你倒是解釋啊,又沒做過,坦坦蕩蕩的,建興帝不是傻子,自然會看明白,實在解釋不清,就哭求,那是你親爹,耍賴都能混過去,他可倒好,啥挽回措施沒有,回家就收拾包袱去皇陵了,明麵上,說是領了修善皇陵的差事,可誰不知道是犯了錯被發配到那荒郊野外的受罪去?”
顧歡喜平靜的道,“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兒,他現在的處境,退一步,去皇陵避避風頭,反而更安全,省得留下給那幾人當活靶子。”
許懷義愣了下,恍然大悟後,笑了,“倒是小瞧他了,還有這份心計呢,不錯,不錯,不過,也可能是他府上那些幕僚的建議……”
顧歡喜沒跟他爭這個,轉而問道,“那對孟重樓,是如何處置的?”
許懷義聞言,一下子鬱悶了,“沒做處置,建興帝壓下這事兒了,沒看處置大皇子都是找的修善皇陵的借口麼?唉,那個安平縣主孟瑤,對建興帝的影響力,比咱們以為的還要大啊。”
孟重樓是孟瑤的親爹,真處置了孟重樓,孟瑤勢必也得跟著受連累。
顧歡喜蹙起眉頭,“一點懲罰都沒有?”
許懷義點了點頭,無奈道,“反正明麵上是這樣,就算私底下有其他安排,想來,也不會做的太絕吧,小懲大戒,建興帝隻要還在意孟瑤的卜算本事,就不會下狠手。”
“那你覺得,建興帝懷疑到楚王頭上了嗎?”
“帝王多疑,應該猜忌上了吧?”
孟重樓跟在楚王世子身邊,經常出入青樓楚館,在京城又不是啥秘密。
“那建興帝會對楚王下手嗎?”
“這個就不好說了……”
許懷義連建興帝都沒見過,對這位帝王好不了解,如何能猜得透他的心思?
不過,沒多久,他就知道了這位帝王的態度。
楚王世子和孟重樓在春水樓吃完飯,離開時,跟一波喝醉的人發生了肢體衝突,兩方都不相讓,越鬨越大,最後矛盾升級,打起來了,還一發不可收拾。
許懷義又一次中午去看會所的裝修進度時,蘇喆很是興奮的跟他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激烈場景,“頂樓給禍禍的不成樣子,好幾個包間的門窗都砸破了,牆上的字畫,擺件、花草全都毀個差不多,還傷了不少夥計小廝,流的血順著樓梯往下滴答,把其他客人都給嚇跑了,連飯錢都沒掏,哈哈哈,這回春水樓的損失可大了,沒個十萬八萬兩銀子,可恢複不到原樣……”
許懷義調侃,“那糟踐的是蘇家的銀子,你這個未來的家主,就一點不心疼啊?”
蘇喆滿不在乎的笑道,“比起銀子,我更想看蘇睿的麻煩,他一直以春水樓為傲,覺得滿天下,誰也不如他會經營,把春水樓鼓吹成京城第一酒樓,為此沾沾自喜,完全不去想,春水樓若不是背靠著蘇家,如何能讓那些達官貴人們趨之若鶩?現在好了,惹出這等晦氣事兒來,短時間內,是沒人願意去了,看他還得意不?”
許懷義道,“那對他確實是不小的打擊,尤其眼下,他正急著翻身的時候。”
蘇喆聞言更樂了,“可不是嘛,這些天他沒少在春水樓上下功夫,想再搞出點新鮮花樣來,去證明他的經營手段,比我要厲害,好打壓我競爭會長的實力,嗬嗬,現在完犢子嘍,真是天助我也。”
許懷義打趣,“照這麼說,你還得去感謝一下楚王世子和孟家二爺。”
蘇喆笑道,“我倒是真想去表示表示,可不敢啊,眼下倆人指不定多窩火呢,我去探望,不得火上澆油啊?還是算了,以後再找機會吧。”
許懷義好奇的問,“倆人傷的很重?”
打架的事兒是傳出來了,但具體的,被人瞞的嚴嚴實實。
但蘇喆身為蘇家人,事情發生在蘇家的地盤上,他得幫著善後,自然就知道內情了。
蘇喆幸災樂禍的道,“是挺重的,尤其是孟重樓,不知道被誰從樓上推下去了,跌斷了腿不說,腦袋還磕傷了,聽樓裡的小廝說,滿臉的血,當場就暈了,至於楚王世子,隻傷了胳膊,不過聽說是右手,不知道日後影不影響握筆寫字。”
許懷義眼神閃了閃,若這出打鬥不是意外,是建興帝私下的懲罰,那這懲罰可不輕啊,孟重樓那條腿,不知道還能不能好利索,磕傷腦袋更是可大可小,而楚王世子傷的胳膊,看似輕點,實則能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
“那另一波人呢?抓住了沒有?”
蘇喆搖頭,意味深長的道,“那仨人是混江湖的,行蹤不定,哪那麼容易被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自己,武功又高,說不定早就混出城去了,天大地大,想找到這麼幾個人,難啊……”
許懷義深以為然。
蘇喆湊近些,低聲問,“懷義,你覺得這是那倆人倒黴,還是被人給算計了?”
許懷義反問,“你覺得呢?”
蘇喆道,“一般人誰敢同時得罪王府和侯府的人?即便那仨人是混江湖的,也該有所忌憚,民不與官鬥嘛,可當時他們下手,絲毫沒猶豫,更沒留情,若不是楚王世子身邊跟著護衛,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許懷義替他說完,“所以,八成是被人算計了。”
蘇喆點頭,“可為什麼算計他倆呢?”
許懷義道,“或許是他們倆得罪了誰,人家報複?”
“有可能,但誰有那麼大膽子呢?楚王可是宗令,太皇太後也身體康健,還有鎮國侯府在,誰敢捋虎須啊?”
這幾座靠山,誰敢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