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笑,許懷義挑眉問,“你當時在現場?你沒想著下水去救人?”
蘇喆摩挲著酒杯,輕哼,“我又不傻,還能看不出那是做的局?”
“針對誰的?”
“這倒是不知,反正不是衝我,看那位表姑娘驚慌失措、努力掙紮的樣子,事情的發展也脫離了她的掌控,那些救她的男子,家世能力,可都沒有特彆出挑的,她若為了找個好夫婿,想借此賴上誰,那算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了。”
許懷義若有所思。
蘇喆好奇的問,“你想到啥了?”
許懷義低聲道,“感覺是有人趁機想報複那位侯府的表姑娘啊,不然,下水的為啥都是些平庸之輩?難道當時湖邊上就沒個像樣兒的?”
蘇喆嘲弄道,“但凡像樣的,腦子都夠用,誰會犯這個傻?平白惹上一身腥,救人還救出麻煩來,不值當,若落水的是侯府的嫡出姑娘,或許,他們就會衝上去了,表姑娘沒那分量。”
許懷義唏噓,“有道理啊,可我還是覺得背後有人在算計,不然那位表姑娘除非是腦子壞了,才走這麼一步臭棋,佳婿沒撈著,還把自己名聲搭進去了,咋看咋虧大了,這裡頭要說沒貓膩,你信?”
“那你覺得是誰?”
許懷義搖頭,腦子裡莫名想到了李雲亭,這事兒,不會是他安排的吧?
正出神呢,忽然一聲驚呼,接著便是惶恐不安的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許懷義低頭一看,衣服下擺上撒了些菜湯,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沒用,臟汙的依舊很明顯。
請罪聲還在繼續,周圍不少客人都看過來。
許懷義抬眼看向那闖了禍的下人,對方眼圈泛紅,一臉驚慌失措,不停的向他賠罪,看著可憐極了,他隨意的擺擺手,“算了,以後小心點。”
對方聞言,愣了下後,趕忙道謝,“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蘇喆見狀,擰眉斥道,“還不下去?”
對方彎著腰,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驚喜,“是,是,多謝公子……”
對方走的也算利索,並未再糾纏。
見狀,許懷義和蘇喆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是意外還是算計?
說是意外,屬實巧合了些,可說是算計,咋沒後續呢?常用的套路,就該提出帶他去換衣服了啊,屆時,在房間裡做些手腳,就能輕易將他套住了。
可現在,這戲還繼續唱不唱了?
蘇喆低聲道,“小心為上,還是忍一忍吧。”
許懷義讚同的點點頭,雖說他有房車這個作弊器,也有解毒的藥丸,甭管啥算計,他也有信心能化解,但能不冒險還是彆冒險了,萬一失手呢?
媳婦兒還不得捶爆他啊!
他賭不起。
於是,倆人繼續從容淡定的吃席。
其他客人麵麵相覷,卻也沒在這時候胡亂提啥建議,省得惹事兒上身。
席麵很豐盛,許懷義吃的津津有味,似乎半點沒受剛才那事兒的影響。
蘇喆佩服道,“還得是你,換作我,就算礙於主人的麵子不發作,也得斥責兩句出出氣。”
許懷義一臉無所謂的道,“我是雲亭的客人,就當是給他麵子。”
“嗯,自古宴無好宴啊!”
“所以,儘量少來……”
蘇喆苦笑,“身不由己啊,有些事兒,躲是躲不開的,況且,彆人下了帖子,你總是不去赴宴,得罪人不說,漸漸的,你也會被排斥在各個圈子之外了,那還咋混?”
“倒也是……”
“按說今天這宴席,你該帶著嫂夫人和兒子來,男人有男人的圈子,女子也需要走動,維係交情,這是每個當家主母,都必備的義務。”
聞言,許懷義想也不想的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媳婦兒最不耐煩湊熱鬨,跟不認識的打交道了。”
“那人情往來呢?”
“熟悉的走動下,不熟的就算了唄,實在推脫不了的,大不了我去,我不怵頭應酬。”
蘇喆提醒,“夫人外交還是很有必要的,在某些時候,能起到關鍵性作用。”
許懷義很是縱容的道,“再有必要,也沒我媳婦兒的喜好重要啊,我可不想讓她受委屈,明明不喜歡,還得出門虛與委蛇、浪費時間,媳婦兒娶回家是用來疼的,可不是讓她遭罪的。”
蘇喆一時無言以對。
這麼疼媳婦兒的男人,大雍朝真是絕無僅有了。
這時,李雲亭走了過來,臉上看不出啥情緒,隻是步子邁的急,走近了,毫不避諱的打量著許懷義,直接道,“我帶你去換一身。”
許懷義眼底閃過意外,“你咋來了?”
李雲亭解釋,“剛才有人跟我說,府裡的下人上菜時,不小心把菜湯撒你身上了……”
許懷義挑眉,“都傳你那兒去了?”
李雲亭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道,“是我自己要來的,走吧,我帶你去我院子裡換。”
言外之意,去他的院子裡,就安全了,就算有人想耍手段,也伸不進去。
許懷義見他堅持,便也不再拒絕,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於是起身跟他離開。
走的遠了,許懷義才道,“你急匆匆的找來乾啥?我早有提防,肯定不會上套啊。”
倒是他這一來,自己才被動了。
李雲亭道,“我猜著你也不會上套,但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我若是不配合著點,這戲就沒法唱下去了。”
許懷義衝他豎起大拇指,“迎難而上啊,兄弟,佩服佩服,不過,彆把我也豁出去啊。”
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李雲亭笑道,“好兄弟不就是要兩肋插刀嗎?”
許懷義嘖嘖兩聲,“你可真夠人儘其用的,不怕玩脫了,把咱倆都賠進去?”
李雲亭道,“放心吧,我做了安排,就怕他們不動手。”
“行啊,敢情是想玩請君入甕呢?”
“嗯,幫不幫?”
許懷義哈哈笑道,“兩肋插刀我還真下不去手,但這點小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