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攪和了這一次,能保證沒有下一次?蒼蠅專盯有縫的蛋,咱們防不住。”
許茂元聽了這話,神情一下子頹喪了,“你三叔,和懷厚,過去不這樣……”
許懷義不置可否的笑笑,人都會變的嘛,有的人在逆境中涅槃重生,有的則消沉墮落進爛泥裡,還有嘗過了困苦後不擇手段的。
中午吃過飯後,一行人就離開了,留下太熱,幾個孩子想玩水,便惦記著回去。
孫鈺也著急回家跟老父親彙報玉米的產量,他騎著馬,先行了一步。
馬車緩緩出了村子。
許懷禮躲在暗處,等到一行人沒了影子,才走出來,盯著車轍,若有所思的瞧,回到家後,跟許茂山道,“爹,老三這次回來,指定是有啥事兒,三叔被他給忽悠了,啥帶孩子玩兒?城裡不比鄉下有意思,大熱火天的至於跑這裡來受罪?”
許茂山眯著老眼問,“你發現了啥?”
許懷禮激動的像是抓住了啥不得了的把柄,“老三不知道運了啥東西走,馬車上蓋得很嚴實,東西還不少,那車轍子壓得深著呢。”
許茂山沉吟道,“許是行李、糧食啥的……”
許懷禮打斷他的話,“不可能,搬家的時候,能用到的行李就都帶走了,真要落下啥,也不會等到現在才來取,至於糧食就更不可能了,麥收那會兒,就運了好幾車,還能不夠吃?再者,糧食都在莊子上的倉房裡,也不會放這邊的宅院……”
他語氣篤定,神情亢奮,“所以,一定是啥重要的東西,才這麼遮遮掩掩的。”
這麼一說,許茂山也跟著好奇起來,“你覺得會是啥?”
許懷禮搖頭,恨聲道,“不知道,我倒是想去打探一下,可那宅子裡有護院把守著,尋常人靠近都不行,我猜著,一定有啥,不然,老三一家都離開了,為啥還留好幾個護院在老宅呢?”
許茂山歎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但咱們查不到,都白搭……”
許懷禮陰惻惻的笑道,“咱查不到,可喬家能查到啊。”
“你想告訴喬家?”
“爹,咱不能光占喬家的光而不付出啊,也是該投桃報李,讓他們知道咱們的用處了。”
許茂山思量片刻,點頭應了。
許懷禮立刻就收拾包袱進了城。
於是到了晚上,就有人夜探顧家,來人還是個高手,躲過了巡邏的護院,卻在靠近主院時,被一聲克製的狼嚎聲,驚得露出了馬腳,差點從屋頂上摔下來。
許懷義聽到動靜,立刻披衣出門查看,隻瞥到一個匆匆離開的身影,他怕中了對方調虎離山的套路,沒敢親自去追,喊了衛良來,但耽誤了這片刻,饒是衛良身手好,也沒能將人給抓住。
“你看對方是個什麼來路?”
衛良沉吟道,“不像是盜賊,看其逃路的行跡,像是大戶人家培養的暗衛。”
“暗衛?”許懷義思量著,“誰吃飽了撐的,派暗衛來顧家?看那樣子,也不像是要謀財害命,他們圖啥呢?”
衛良自是也不知道。
許懷義吩咐他加強一下今晚的值夜,便心事重重的回了臥房,見炕上沒人,又閃進房車,這會兒,早就換了一副麵孔,“沒啥事兒,睡吧。”
顧歡喜瞪他一眼,“當我三歲呢?沒事兒狼能叫喚?快說,外頭出啥事兒了?”
許懷義往床上一躺,摟著她的腰,這才鬱悶道,“有人闖進咱家裡來了,不過沒抓著人,讓他給跑了……”
“什麼人?小偷?”
“不是,衛良猜測,很可能是哪家的暗衛。”
“暗衛?來刺殺還是查什麼?”
“不知道,我瞅著,倒不像是有惡意,但不請自來,肯定也不會是友軍。”
“你覺得是誰?”
許懷義苦笑道,“現在眼紅我的人越來越多了,真沒地兒猜去,我得罪的人也不少,都有可能來咱家尋突破口,以後,怕是日子不安生了。”
顧歡喜提醒,“咱們今天剛收了玉米,晚上就有人來,不會是衝這個吧?”
許懷義心裡一動,“那他可白跑一趟了,玉米都被我藏地窖了,家裡就咱倆能進去。”
到了翌日,許懷義在習武場上,尋到韓鈞說了昨晚的事兒。
韓鈞昨晚不在府裡,去了莊子上,幫顧小魚訓練人手,此刻聽說這事後,當即神情緊繃起來,“不會是衝著錦兒來的吧?”
許懷義之前沒往這處想,如今聽到這個,也不由提起心來,“你去查查吧,若真有人起了疑心,咱們也好早做打算。”
韓鈞點頭,見他神色還算平靜,不由問道,“你不怕?”
許懷義攤手,“怕有啥用?該來的總會來,況且,也沒啥可怕的,小魚又不是罪臣之後,我收養他,是救了他一命,不但無罪還有功呢。”
隻是眼下不是暴露的好時機而已。
韓鈞道,“也許是我想多了,對方很有可能是衝你來的,定遠侯府,蘇家,你招惹的人也不少。”
許懷義乾笑兩聲,想了想,補上一句,“還有可能是喬家。”
“喬家?四皇子的外家?”
“嗯,昨天不是回湖田村了嘛,我家裡那些兄弟不安分,讓人去試探我,保不齊他們會跟喬家打小報告,添油加醋的說些有的沒的。”
韓鈞同情的看著他,“那我重點查查許家和喬家。”
許懷義也不尷尬,笑著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