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好氣的一一跟他掰扯,“家裡的生意越做越大,雖說有管事操持,但我得定期看賬目,省得被人糊弄,還有咱們家裡那麼多地,每年春種秋收的安排,我也得過問是不是?喔,現在又多了善堂,每個月的資金用度,我還得操心,還要帶著孩子們去做義工,還有家裡的吃喝拉撒,我不要管麼?你以為這些都不需要時間?”
許懷義聽懵了,“你這麼一說,還怪忙的呢……”
顧歡喜白他一眼,哼道,“這才到哪兒?還有書店,馬上也完工了,我正想著請江先生幫著取個名字,擇期開門營業,到時候,我還能當甩手掌櫃?”
“這還不加上,我還兼著寫寫話本子,啊,還有,你不是還想讓我辦個女子學堂嗎,這一樁樁的,我都快忙不過來,你還覺得我蹉跎?”
許懷義猛搖頭,“不蹉跎,一點不蹉跎,人生價值實現的滿滿當當,比我可充實多了……”
頓了下,他羞愧的握住她的手,“媳婦兒,是我關心的不夠,都不知道你已經這麼辛苦了,不但沒幫著你分擔,還怕你空虛無聊,想法子給你加壓,我真是混蛋,媳婦兒,你抽我倆巴掌吧……”
說著,他真抓起她的手,往自個兒的臉上拍去。
顧歡喜掙開,在他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吧,“行啦,知道你初衷是好的,這次就不罰你了,下不為例!”
許懷義配合的做了一番保證。
兩口子耍完花槍,許懷義還是又提及剛才的事兒,“媳婦兒,你得空了認真考慮一下,我覺得你的才華應該放在更有意義且你又感興趣的事情上,至於其他,你多培養幾個得力的丫鬟幫你把那些雜七八雜的瑣碎事兒給攬過去唄,反正咱家又不缺雇人的銀子。”
顧歡喜這次沒拒絕,“等給阿鯉過完生日、再把書店開起來再說吧。”
“好,好,到時候我全力支持你開創自己的事業,事業才是女人活的漂亮的的底氣和依仗啊……”
“是啊,女人有了事業,活的漂亮又自在,還要男人做什麼呢?”
“……”
失策了,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事後,許懷義死纏爛打,充分發揮不要臉的精神,才哄得媳婦兒承認男人跟事業一樣重要,事業是活的漂亮的底氣,男人則會為這份底氣保駕護航。
很快到了阿鯉的周歲宴,因為顧歡喜不喜應酬和社交,許懷義也心疼她受累,所以並未大肆操辦,隻請了相熟的親朋好友,大人孩子加起來,也才四桌而已。
但場麵辦的很溫馨熱鬨,孩子們尤為喜歡,不但有各種玩樂的地方,還又嘗到了很多沒吃過的美食,像辣椒,作為主調味料,幾乎俘獲了所有人的心。
重頭戲是抓周,阿鯉左手抓了一把麥穗,右手抓了一株草藥,笑得像觀音座下的小仙童。
焦大夫見狀,欣喜不已。
江墉都忍不住帶著幾分羨慕的打趣,“看來,阿鯉合該是你的弟子。”
焦大夫深以為然,現在他就盼著阿鯉再大一點,正式拜他為師學醫了。
曾氏也很喜歡阿鯉,私底下還跟孫鈺遺憾的感歎,若不是阿鯉跟兒子差著輩分,她都想讓阿鯉給自己當兒媳婦兒了。
孫鈺笑著道,“不差輩分,這親事也成不了,你以後也彆惦記著把阿鯉說給娘家,不可能的。”
曾氏不解,“為何?因為門第之見?覺得齊大非偶?”
孫鈺搖頭,“是懷義兩口子舍不得閨女出嫁,他們想招婿上門,所以不管是孫家還是曾家,門第高也好,低也罷,他們都不會考慮。”
曾氏恍然,又有些可惜,“招婿太委屈阿鯉了吧?畢竟有幾個青年才俊願意當贅婿的?”
孫鈺提醒,“事無絕對,你莫不是忘了懷義也是顧家的上門女婿了?他難道是歪瓜裂棗不成?”
曾氏懵了,“你不說,妾身還真是忘了這茬,懷義,完全當得起青年才俊了,歡喜這福氣,滿京城也挑不出幾個來……”
孫鈺低聲喃喃,“懷義才是真有大福氣的人呐……”
等到明年玉米豐收了報上去,僅憑這一功勞,他這徒弟就能扶搖直上,而且,是真正的有了依仗,以後隻要不是謀反這等大罪,誰也不會輕易治他的罪,不然,光百姓那關就過不了。
送走客人後,等到天黑下來,許懷義又拿出準備好的煙花,帶著孩子們在院子裡玩,他舍得銀子,搬了好幾箱子讓他們造,整整放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了這快樂又美好的一天。
阿鯉連睡夢中都是笑的。
兩口子見狀,便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不過,再圓滿,也有糟心的地方。
誰也沒想到,喬懷謹不請自來,還帶著重禮,今天這樣的場合,許懷義自是隻能熱情招待。
好在他也算識趣,並未談及敏感的話題,也沒往江墉和孫鈺跟前湊,隻跟同窗們聊些有趣的事兒,倒是沒討嫌。
除了他,還有許懷厚,竟帶著新婚妻子來的,把顧歡喜給膈應的夠嗆,可還是那句話,今天來者就是客,為了閨女的周歲宴,再看不過眼,也得暫且忍著。
為此,許大伯很是愧疚,私底下跟許懷義解釋了很久,他不是有意帶著這兩口子來添堵,而是實在沒想到他們會那麼無恥,跟在隊伍後麵,偷摸來的,人都到門口了,還能攆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