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村長直呼好家夥,背後冷汗都下來了,雖說他從沒動搖過支持許懷義的念頭,但此刻,也不免生出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他乾巴巴的笑著道,“懷義是疼媳婦兒,村裡人都看在眼裡,大家夥兒,對阿鯉她娘,也很敬重感激的……”
扈英傑配合著點頭,“顧家幾十口人,也十分敬重夫人,之前那些風言風語,無一人相信,府裡風平浪靜,日子照舊過,誰能想到,麻煩會出現在村裡……”
徐村長老臉漲紅,羞慚道,“是我,沒管好,唉,拖了後腿了,等懷義回來,我給他賠罪去,辜負他的囑托了……”
許懷義走之前,可是來村裡辭行過的,還給徐村長跟許大伯等相熟的人帶了厚禮,目的自是請他們多幫襯看顧一下作坊和家裡,也包括盯著老許家那些人彆生事兒,他沒做到啊。
扈英傑勸道,“許三哥是講理的人,您老也不是有意的,如今亡羊補牢猶未遲也,若是再任由那家人整幺蛾子,怕是難以收場了。”
徐村長不住的點頭,“放心,這次肯定一勞永逸地解決了,絕不會再讓他們有禍害懷義的機會……”
“那最好不過了。”
要他說,早該如此了,卻因為顧及那點同鄉情分,還有許大伯的優柔寡斷,才拖拉到現在,以至於惹出這麼大禍事來,不過,換個角度想,這也許是樁好事,能借此機會,徹底讓許懷義跟那家人剝離開,還能占住大義,不影響名聲,如此,也是除掉後患,畢竟那家人可是跟喬家一夥的,喬家又在四皇子的船上,誰知道將來會不會被牽連?
早斷早省心。
幾人趕到老許家時,那家人也正鬨的有些不痛快,原因很簡單,就是許懷任和許懷玉,不讚同許懷禮背地裡搞這些事兒,還是瞞著他們,先斬後奏,完全不顧及他們的感受和利益。
許懷廉倒是沒反對。
至於許茂山,看著幾個兒子吵的臉紅脖子粗,一言不發。
許懷禮並不心虛,更不後悔,他振振有詞,理直氣壯,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反倒是沾沾自喜,這一步走得十分精妙,既能撇清自己,又能毀了許懷義,簡直不要太得意!
然而,他沒想到,家裡的兄弟會反對,甚至譴責他,他激烈反駁,卻也並沒真當回事兒,然而,真正讓他難以置信、無法接受得是村裡的懲罰。
“啥?除族?還離開湖田村?哈,哈哈,憑啥?”
他怒極反笑,無賴一般的往地上一坐,“這兒是小爺的地盤,你們誰也彆想攆小爺走!”
許大伯恨其不爭的看著他,顫巍巍的抬起手,“你可真是個畜生啊,乾了那種傷天害理得事兒,咋還有臉賴在這裡?你不配做許家的子孫,我若不將你除族,祖宗們的棺材板都得壓不住了!”
“大伯……”
“閉嘴,以後不要再喊我大伯,我沒有你這麼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侄子,以後血緣親情儘斷,再不要見了。”
許懷禮隻覺得匪夷所思,“你,你瘋了還是老糊塗了?”
許大伯這一刻忽然老淚縱橫,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嚎道,“我是老糊塗啦,我早該睜開眼,狠下心管一管,那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都是我的錯啊……”
許懷孝見狀,趕緊上前攙扶住,“爹,您冷靜點……”
許大伯哪裡聽得進去,他搖搖欲墜,痛不欲生,“我死了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啊,悔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呐……”
許懷孝不知道咋勸,急的不得了。
老許家的人,比他還急,一個個的如遭雷劈,除族這事兒太大了,誰一時之間也承受不了。
許茂山沉著臉問,“大哥,你認真的?我們可是親兄弟……”
許大伯悔不當初,“就因為是親兄弟,我才一直縱容,明知道你做的不對,也狠不下心來管,這才讓你們一家越走越偏,以至於現在……”
他擺擺手,哽咽的說不下去。
許懷仁和許懷玉見狀,惶恐不安的過來求情,她們可不想被除族,除族的人還能有啥前程可言?
“大伯,這不管我們的事啊,我們壓根就不知道!”
“是啊,大伯,都是二哥一個人乾的,我們也很生氣,您進門前,我們還在為這事兒吵吵……”
許大伯一臉頹敗,“啥也彆說了,我意已決,絕不會再更改,你們這一支全部除族,一個不留。”
“大伯!”
許大伯腳步蹣跚的轉身,背影決絕。
老許家的人一下子亂了套,這還不是最慘的,還有出村呢!
徐村長就態度強硬多了,宣告完,壓根不聽他們吵吵,直接攆他們走,賴著不走?好說,打一頓就行了,村裡人心齊,又都擔心會沒了飯碗,早就將這惹事生非的人恨的牙癢癢了,徐村長一聲令下,他們就呼啦衝上去。
院子裡,雞飛狗跳,叫罵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扈英傑並未出手,隻在一邊看著,直到親眼見證那家人狼狽地被驅逐出村,如喪家之犬,他才回了京城,跟顧歡喜彙報結果。
顧歡喜已有預料,不過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