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亭沒說話。
李雲昭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注視,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他頭皮發麻,寒氣上湧,“我,我警告你,你彆亂來,真要對我動手,你也跑不了,就算你做的再高明,父親那關,你也過不去,我出了事兒,父親肯定饒不了你!”
李雲亭嗤笑,“管我什麼事兒?什麼時候你的安危由我負責了?我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在儘孝了,還指望我保護你不成?做夢比較快!”
“李雲亭!”
“羞惱成怒了?”
“你……”
“消停會兒吧,趁還有點時間,多想想怎麼脫罪吧。”
“我說了,不是我乾的,誰也彆想冤枉我!”
“你背後放冷箭暫時沒找到證據,但你和楚王世子有勾結,這確實人儘皆知,他如今已經被抓回京城問話,你覺得自己還能跑得了?”
李雲昭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語,“不會的,我沒有,我什麼都沒乾……”
李雲亭意味深長的道,“說不定,楚王世子為了脫罪,會把所有乾過的壞事,都推到你身上呢,包括他的那些野心,他培植的黨羽,都是你為三皇子謀劃的,你說皇上屆時會怎麼處置你們呢?”
刹那間,李雲昭便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到全身,漸漸的,連五臟六腑都凍透了。
李雲亭輕蔑的再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一刻鐘後,他和許懷義坐在營帳裡,圍著爐子,烤栗子吃,陶壺裡還煮著茶,熱氣嫋嫋,驅散了冷意。
“搞定了,什麼難聽我說什麼,徹底撕破了他的臉皮,這下應該能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了吧?”
許懷義好奇的問,“你都說啥了?”
李雲亭重複了一遍。
許懷義豎起大拇指,“這都不是尖酸刻薄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是誅心啊,最狠的招了。”
李雲亭哼了聲,“比不了他心狠手辣。”
“難為你了……”讓一個平時寡言少語的人,去乾這事兒,確實不太容易。
“不難為,說的那些話都是肺腑之言,壓根不用搜腸刮肚的去想詞兒,說出來,我心裡隻會更痛快。”
“行吧,你高興就好。”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辦?”
許懷義漫不經心的道,“等待時機,你既挑明了他要害我的事實,又爆出楚王世子結黨營私、心懷不軌,兩頭夾擊之下,他肯定扛不住壓力,人一旦崩潰發瘋,啥蠢事兒都能乾得出來,到時候,證據不就有了?說不定還能抓個正著,人贓俱獲,看他還怎麼脫罪!”
聞言,李雲亭先是點頭,接著又問,“其實,你不用出手給他挖坑,他也落不到好了,回到京城,指不定有什麼罪名等著他呢,你完全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許懷義淡淡地道,“你父親就算為了侯府的名聲,也會儘力保他,還有三皇子,也定不舍得棄了這層助力,所以,回到京城的變數太大,我不想賭,還是把他留在這裡的好。”
李雲亭聞言,便不再多說這事兒,反正李雲昭的死活跟他無關,李雲昭死了,他隻會拍手稱快。
喝了口茶,他轉了話題,“你怎麼看楚王世子的事兒?”
帳篷裡就他倆,外麵有他們得護衛把守,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許懷義低聲道,“既然都來抓人了,那十有八九是真的唄,仔細琢磨下,其實也不奇怪,那位楚王也是嫡子,又有強大的母族支持,當年是吃虧在年紀太小,可不是沒資格、沒能力。”
李雲亭蹙眉,“可是那機會,他已經錯失三十多年了……”
許懷義不以為意的道,“那又如何?有人意誌力堅定,長情著呢,一直惦記著也很正常,畢竟,權勢誘人啊,世間有幾個能抵抗的住?”
“若是他早有預謀,這麼多年又有準備……”李雲亭眯起眼,“那京城怕是要動蕩不安了。”
許懷義隨口道,“咱們又不摻合,對咱們影響不大。”
“誰說的?咱們都無法置身事外了。”等打完仗,再回到京城,他們可都入仕了,身在朝堂,怎麼可能片葉不沾身?
再中立的立場,如孫家,也不可能徹底撇開這些事兒。
許懷義歎了聲,“躲不開,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本章完)